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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楼宝鉴(慕真山人、韩邦庆)TXT下载第2页

善卿顾自进里屋去了。

朴斋独自坐着闷头抽烟,直等到两点钟过后,善卿方才出来,先跟柜上交代了几句,这才和朴斋一起出了大门。

俩人出门儿向北过了陆家石桥,叫了两辆东洋车①,一直拉到宝善街悦来客店门口停下。

善卿付了车钱,朴斋就把善卿带进了栈房。

那同住的张小村已经吃过中饭,床上铺着大红绒毯,摆着闪闪发亮的烟盘,正吸得烟雾腾腾的。

见赵朴斋同洪善卿一起走进房来,料想必定就是他舅舅,忙丢下烟枪起身厮见。

洪善卿拱手先问:“尊驾可是姓张?”张小村答:“正是。

老伯可是善卿先生?”善卿说:“岂敢,岂敢!正是在下。”

小村说:“未曾过府问候,倒劳老伯枉顾,实在失礼! 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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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东洋车──即人力车,由于从日本传来而得名。

也叫“洋车”、“黄包车”。

俩人谦逊了几句,对面坐定。

赵朴斋取一只水烟筒递给舅舅。

善卿说:“舍甥初次到上海,全仗提携照应。”

小村说:“小侄年轻,也是什么事儿都不懂。

既然一起来了,无非是互相照应而已。”

又说了几句客套,善卿放下了水烟筒,小村就让他到床上去抽鸦片烟。

善卿说声“不会”,继续坐着聊天。

两个生意中人,聊了几句买卖上的事情,一聊就聊到了堂子、倌人①上去,说得眉飞色舞,津津有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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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堂子、倌人──堂子,即妓院;倌人,即妓女。

“妓女”一词,不同的时代、地区、场合,有许多不同的称呼。

北方地区一般当面称“姑娘”,背后称“窑姐儿”。

本书沿用原著的称呼,一者可以体现出地方色彩,二者后文还有“清倌人”(没有接过留宿客人的妓女)和“红倌人”(已经接过留宿客人并且走红的妓女)这一类派生词无法表达。

张小村多次来过上海,对棋盘街一带的堂子、倌人还挺熟的。

善卿刚说起西棋盘街聚秀堂有个倌人叫陆秀宝的还不错,小村就说闲着也是闲着,不妨去打个茶围②解解闷儿。

朴斋坐在一边儿,听他们说要到堂子里去,就有点儿坐不住了。

正好小村递过水烟筒来,就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。

小村回头笑着跟善卿说:“朴兄也想到堂子里去见识见识,您看,怎么样?”善卿考虑到朴斋年纪还太小,跟自己又是甥舅的关系,不觉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,好半天沉吟不语。

小村笑着打圆场说:“朴兄到上海来学做买卖,早晚也是生意中人;要是连堂子里的规矩都不懂,往后怎么应酬?”善卿笑着点了点头,不言语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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② 打茶围──到妓院去喝茶,和妓女调情。

具体细节详见下文。

朴斋见舅舅已经默许,忙着催小村收起烟盘动身。

小村换了了一套簇新的行头①,头戴瓜棱小帽,脚登京式镶鞋,身穿银灰杭线长袍,外罩宝蓝宁绸马褂,再把脱下来的衣裳一件件都叠好收起,这才与善卿揖让同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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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 行头──本指传统戏曲中盔、帽、蟒、靠、帔、官衣、褶子、靴、鞋等服装,用来指一般人的衣着,略含贬义。

朴斋拽上房门,随手锁了,跟着善卿、小村出了客店。

转了两个弯,就到西棋盘街,见一家大门上用铁管子撑着一盏八角玻璃灯,上写“聚秀堂”三个朱红大字。

善卿招呼小村、朴斋进去,外场②认得善卿,忙喊:“杨妈,庄大少爷的朋友来了。”

楼上答应了一声,接着就是登登登一路脚步声到楼梯口迎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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② 外场──妓院里看门打杂沏茶送水的龟奴。

三人上楼,杨妈见了说:“洪大少爷,请屋里坐!”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姐儿③,早打起帘子等候。

不料屋里先有个人横躺在榻床④上,搂着个倌人正在调笑;见善卿进房,这才推开倌人,起身招呼。

又向小村、朴斋也拱一拱手,随口问了一声“尊姓”。

善卿代为回答了,又转身对小村介绍说:“这位是庄荔甫先生。”

小村也拱拱手,说声“久仰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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