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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楼集(文学、戏曲史料)第1页

《青楼集》元夏庭芝撰

文学、戏曲史料。元代夏庭芝撰。夏庭芝字伯和,号雪蓑。华亭(今上海松江)人。生于元延佑年间,卒于明初。

《青楼集》成书于元至正乙未十五年(1355),全书1卷,记述元大都、金陵、维扬、武昌以及山东、江浙、湖广等地的歌妓、艺人110余人的事迹。这些女子各有不同方面的艺术造诣。

《青楼集》记录了她们在杂剧、院本、嘌唱、说话、诸宫调、舞蹈、器乐方面的才能。尤其对某些杂剧演员的专长有较细的记载。

同时还记录了她们与当时的一些达官显宦、文人才士、戏曲散曲作家的应酬和交往。涉及名公士大夫等50余人、男演员30余人。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元代戏曲的繁荣状况及元代艺人的生活情景。

《青楼集》现存主要版本有元末陶宗仪辑、明人陶□重校《说郛》本,明人陆楫所辑《古今说海》本,明人无名氏辑《说集》本和近人叶德辉辑《双□景□丛书》本。

第一、二、四种内容文字大同小异,惟第三种较其他三种文字上相异处较多,题序较为丰富。《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》所收的《青楼集》,系以《双□景□丛书》本为底本,用其他本比勘对校,将文字互异处一一列出,并将《说集》本中所存张择序、夏伯和志、卷首目录、朱武跋文补录在提要中。

第二、《青楼集》对研究戏曲沿革、演员行迹、时尚风俗等戏曲史问题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。

青楼集叙[1]

《青楼集》者,纪南北诸伶之姓氏也。名以青楼者何?盖取秦少游之语也。记以诸伶者谁?吴淞夏君之集也。

夏君百和,文献故家,起宋历元,几二百余年,素富贵而苴富贵。方妙岁时,客有挟明雌亭侯之术,而谓之曰:君神清气峻,飘飘然丹霄之鹤。厥一纪,东南兵扰,君值其厄,资产荡然,豫损之又损,其庶几乎?

伯和揽镜,自叹形色。凡寓公贫士,邻里细民,辄周急赡乏。遍交士大夫之贤者,慕孔北海,座客常满,尊酒不空,终日高会开宴,诸伶毕至,以故闻见博有,声誉益彰。无何,张氏据姑苏,军需征赋百出,昔之吝财豪户,破家剥床,目不堪睹。

伯和优游衡茅,教子读书,幅巾筇杖,逍遥乎林麓之间,泊如也。追忆曩时诸伶姓氏而集焉。喜事者哂之,弗究经史而志米盐琐事,质之于顽老子,曰:贤哂其易易,竟弗究其所以然者。

我圣元世皇御极,肇兴龙朔,混一文轨,乐典章,焕乎唐尧,若名臣方躅,具载信史。兹记诸伶姓氏,一以见盛世芬华,元元同乐,再以见庸夫溺浊流之弊,遂有今日之大乱,厥志渊矣哉。

史列《伶官》之传,侍儿有集,义倡司书,稗官小说,君子取焉。伯和记其贱者末者,后犹匪企及,况其硕氏巨贤乎?当察夫集外之意,不当求诸集中之名也。伯和拜手曰:先生知予哉!

至正丙午春顽老子张择鸣善谨叙

[1]此序仅见于说集本卷首。

青楼集志[1]

唐时有“传奇”,皆文人所编,犹野史也,但资谐笑耳。宋之“戏文”,乃有唱本,有诨。金则“院本”、“杂剧”合而为一。

至我朝乃分“院本”、“杂剧”而为二。“院本”始作,凡五人,一曰副净,古谓参军;一曰副末,古谓之苍鹘,以末可扑净,如鹘能击禽鸟也;一曰引戏;一曰末泥;一曰孤。

又谓之“五花爨弄”。或曰,宋徽宗爨见国[2]来朝,衣装鞋履巾裹,傅粉墨,举动如此,使人优之劾之[3]以为戏,因名曰“爨弄”。

国初教坊色长魏、武、刘三人,魏长于念诵,武长于筋斗,刘长于科泛,至今行之。又有“焰段”,类“院本”而差简,盖取其如火焰之易明灭也。“杂剧”则有旦、末。

旦本女人为之,名妆旦色;末本男子为之,名末泥。其余供观者,悉为之外脚。有驾头、闺怨、鸨儿、花旦、披秉、破衫儿、绿林、公吏、神仙道化、家长里短之类。

内而京师,外而郡邑,皆有所谓构栏者,辟优萃而录乐,观者挥金与之。“院本”大率不过谑浪调笑,“杂剧”则不然,君臣如《伊尹扶汤》、《比干剖腹》,母子如《伯瑜泣杖》、《剪发待宾》,夫妇如《杀狗劝夫》、《磨刀谏妇》,兄弟如《田真泣树》、《赵礼让肥》,朋友如《管鲍分金》、《范张鸡黍》,皆可以厚人论[4],美风化。

又非唐之“传奇”、宋之“戏文”、金之“院本”所可同日语矣。呜呼!我朝混一区宇,殆将百年,天下歌舞之妓,何啻亿万,而色艺表表在人耳目者,固不多也。

仆闻青楼于方名艳字,有见而知之者,有闻而知之者,虽详其人,未暇纪录,乃今风尘澒洞,群邑萧条,追念旧游,慌然梦境,于心盖有感焉;因集成编,题曰《青楼集》。

遗忘颇多,铨类无次,幸赏音之士,有所增益,庶使后来者知承平之日,虽女伶亦有其人,可谓盛矣!至若末泥,则又序诸别录云。

至正己未春三月望日录此,异日荣观,以发一笑云。

[1]此志仅见于说集本卷首,作者署“夏伯和”。

[2]爨见国,应是“见爨国”之误。

[3]劾之,当作“效之”。

[4]论,当作“伦”。

青楼集序

君子之于斯世也,孰不欲才加诸人,行足诸已。其肯甘于自弃乎哉!盖时有否泰,分有穷达,故才或不羁,行或不掩焉。

当其泰而达也,园林钟鼓,乐且未央,君子宜之;当其否而穷也,江湖诗酒,迷而不复,君子非获已者焉。

[1]我皇元初并海宇,而金之遗民若杜散人、白兰谷关已斋辈,皆不屑仕进,乃嘲风弄月,留连光景,庸俗易之。

用世者嗤之。三君之心,固难识也。百年未几,世运中否,士失其业,志则郁矣。酤酒载严,诗祸叵测,何以纾其愁乎?小轩居寂,维梦是观。

商颜黄公之裔孙曰雪蓑[2]者,携《青楼集》示余,且征序引。其志言读之,盖已详矣,余奚庸赘?窃惟雪蓑在承平时,尝蒙富贵余泽,岂若杜樊川赢得薄倖之名乎?

然樊川自负奇节,不为龊龊小谨,至论列大事,如《罪言》、《原十六卫》、《战守二论》、《与时宰论兵》、《论江贼》书[3],达古今,审成败,视昔之平安杜书记为何如邪?惜乎天憗将相之权,弗使究其设施,回翔紫薇,文空言耳!

扬州旧梦,尚奚忆哉。今雪蓑之为是集也。殆亦梦之觉也。不然,历历青楼歌舞之妓,而成一代之艳史传之也。雪蓑于行[4],不下时俊,顾屑为此。

余恐世以青楼而疑雪蓑,且不白其志也,故并樊川而论之。噫!优伶则[5]贱艺,乐则靡焉。文墨之间,每传好事;其湮没无闻者,亦已多矣。

黄四娘托老杜而名存,独何幸也!览是集者,尚感士之不遇。时至正甲辰六月既望观梦道人陇右朱经[6]谨序。

[1]说集本无“焉”字,此句下多出:“而世之人窃怪之,何耶?自晋唐以来,贤志之士,率以醉为身谋,固亦善矣,为世道不亦疏乎?”

[2]蓑,说集本、说海本、说郛本均作“簑”。下同。

[3]《论江贼》书,说集本作“《论法则》书”。

[4]于行,说集本作“才行”。

[5]则,说集本无此字。

[6]朱经,说集本作“邾经仲义”。

张大千《蜀宫乐妓图》

梁园秀

姓刘氏,行第四。歌舞谈谑[1],为当代称首。喜亲文墨,作字楷媚;间[2]吟小诗,亦佳。所制乐府,如《小梁州》、《青歌儿》、《红衫儿》、《抧塼儿》[3]、《寨[4]儿令》等,世所共唱之。又善隐语。其夫从小乔[5],乐艺亦超绝云。

[1]谈谑,说集本作“诙谐”。

[2]间,说集本作“閒”。

[3]抧塼儿,说集本作“侧砖儿”。

[4]寨,说集本作“赛”。

[5]从小乔,说集本作“随小乔”。

张怡云

能诗词[1],善谈笑,艺绝流辈,名重京师。赵松雪、商正叔、高房山皆为写《怡云图》以赠,诸名公题诗殆遍。姚牧庵、阎静轩每于其家小酌。

一日,过钟楼街,遇史中丞,中丞下道笑而问曰:“二先生所往,可容侍行否?”姚云:“中丞上马。”史于是屏驺从,速其归携酒馔,因与造海子上[2]之居。

姚与阎呼曰:“怡云今日有佳客,此乃中丞史公子也!我辈当为尔作主人。”张便取酒,先寿史,且歌“云间贵公子,玉骨秀横秋”《水调歌[3]》一阕。

史甚喜。有顷,酒馔至,史取银二定[4]酧歌。席终,左右欲彻酒器皆金玉者,史云:“休将去,留待二先生来此受用。”其赏音有如此者。

又尝佐贵人樽俎,姚、阎二公在焉,姚偶言“暮秋时”三字,阎曰:“怡云续而歌之。”张应声作《小妇孩儿》[5],且歌且续曰:“暮秋时,菊残犹有傲霜枝,风西了却黄花事。”贵人曰:“且止。”遂不成章。张之才亦敏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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