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麟生的朋友中有一位老翁,在一个夏天的白天午睡时,半梦半醒之间看见一位女子掀开帘子走了进来。这位女子用白布裹着头,穿着丧服和麻裙,朝内室走去。老翁起初怀疑是邻居家的妇人来找他的妻子,但转念一想,哪有穿着丧服就直接到别人家里来的呢?
正感到惊惶疑惑时,女子已经走了出来。老翁仔细打量她,发现她大约三十多岁,脸色黄肿,眉头紧锁,神情十分可怕。女子在屋里徘徊不去,还渐渐逼近了老翁的床榻。老翁于是假装睡着,以观察接下来的变化。不一会儿,女子提起衣裳爬上了床,压在了老翁的腹部上,老翁感觉她像有百钧重一般。
虽然心里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,但想要抬起手,手却像被绑住了一样;想要抬起脚,脚也像瘫痪了一样。老翁急切地想要呼救,却苦于发不出声音。女子用嘴去嗅老翁的脸,几乎嗅遍了颧骨、鼻子、眉毛和额头。老翁感觉她的嘴冷得像冰一样,寒气直透入骨。
在窘迫和危急中,老翁想到了一个计策:等女子嗅到脸颊时,就趁机咬住她。没过多久,女子果然嗅到了他的脸颊。老翁趁机用力咬住了她的颧骨,牙齿深深地嵌入了肉里。女子吃痛,身子离开了老翁,一边挣扎一边啼哭。老翁咬得更用力了。只感觉血液顺着脸颊流下,湿透了枕头和席子。两人正相持不下时,庭院外忽然传来了老翁妻子的声音,老翁急忙呼喊有鬼,刚一张口,女子就已经飘忽着遁去了。
老翁的妻子奔进屋内,什么也没看见,便笑话老翁是做了噩梦在胡说。老翁讲述了刚才的奇异经历,并说有血迹为证。两人一起查看,发现就像屋漏的水一样流满了枕头和席子。低下头去嗅,腥臭异常。老翁于是大口呕吐起来。过了几天,嘴里还残留着那股臭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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