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3、霍生

在文登，霍生与严生从小关系亲密，常常互相开玩笑，口才都相当了得，彼此间玩笑话你来我往，唯恐说得不够巧妙。霍生的邻居有位老妇，曾帮严生的妻子接生，有次偶然和霍生的妻子聊天，提到了严妻私处有两个肉瘤。霍妻把这事告诉了霍生。霍生便与同伴们商量，趁严生快要到来时，故意低声说：“某人的妻子跟我最亲近。”

众人都不相信。霍生于是编造了一些细节，还说：“如果不相信，她阴部旁边有两个肉瘤。”严生正好在窗外，听得一清二楚，没进门就径直离开了。回到家后，严生狠狠地拷打妻子，妻子不承认，严生打得更狠，妻子无法忍受虐待，上吊自杀了。霍生这才大为后悔，但也不敢向严生坦白自己是诬陷。

严妻死后，她的鬼魂夜里哭泣，严家全家都不得安宁。不久，严生也突然暴毙，鬼魂这才不再哭泣。霍生的妻子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大声叫喊：“我死得好惨，你们夫妻怎么还能欢乐呢！”醒来后就生病了，几天后就去世了。

霍生也梦见那个女子指着他大骂，还用手打他的嘴巴。惊醒后，霍生觉得嘴唇隐隐作痛，一摸发现肿了起来，三天后嘴唇上竟然长出了两个肉瘤，成了顽疾。从此他不敢大声说话或笑，嘴巴稍微张快一点就痛得难以忍受。

异史氏说：“死后能化为厉鬼，是因为怨气太重。而肉瘤长到嘴唇上，这种事情神妙得近乎戏谑了。”

在本地，有个姓王的与同窗某关系亲密。同窗的妻子回娘家，王某知道同窗的驴容易受惊，就先躲在草丛中，等同窗的妻子经过时，突然跳出来，驴受惊，同窗的妻子摔了下来，只有一个仆人跟着，扶不起主人来。

王某于是殷勤地抱起同窗的妻子，非常体贴，同窗的妻子也不知道是谁。王某扬扬得意，让仆人赶驴走，自己在草丛中和同窗的妻子发生了关系，描述得非常详细。同窗听说后，大为羞愧地离开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王某从窗缝里看见同窗一手拿着刀，一手抓着妻子过来，神情非常愤怒。王某非常害怕，翻墙逃跑。同窗追了他二三里地没追上，才返回。王某跑得精疲力尽，肺部张开，因此得了哮喘病，好几年都没治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