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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州奇侠逍遥游(温瑞安)TXT下载(完结)第10页

而今来到此处,只不过迟了一步,车占风影踪全无,尚拍魂、邓归、腾雷,以及傀儡牛头,全遭毒手,心如何不气?

方歌吟骤然出手,严重何许人物,情形一不对劲,擒拿手变开碑手,猛运力劈下,要方歌吟一只手臂脱臼。

“喀咯”一声,方歌吟手臂一转,变成肘向前,而并非脱臼,反挣脱了严重擒拿手的控制。

严重心中大惊,另一只手,全力抓住,他自少练擒拿手,可在池中抓握游鱼,也自幼习开碑手,掌可击碎卵石,可是方歌吟的肩膊一转,肩头完全转向,肩膀又脱离了严一重的控制。

严一重此惊非同小可,方歌吟已出剑。

“怒曲神剑”

“嗡”地一声,剑甫屈弹长,剑芒大炽,剑气游射,剑至中途,改为天下第一攻招:“玉石俱焚”严一重大叫翻出,犹如夜枭,划过雪地长空,地上一行血迹,鲜得令人惊心。

方歌吟想待追赶,但念及桑小娥,无瑕追赶,就在这时,他慕然听到一种声音,一种奇异的、也是熟悉的,甚且是陌生的,令人不寒而悚的声音。

一下子天地无声。

雪落无声。

人无声。

忽然八马齐嘶,犹如神兵天降,血光大现,怒鼓金兵,翻涌而近血河车血、河、车血河车又出现了──桑书云、严苍茫等在不在车上?

──那人呢?是不是任狂?还是不是跟血河车在一起?

方歌吟心念翻动。

杀父仇人,在不在车上?找桑小娥,来不来得及?(血河车已在三十丈内)方歌吟心念剧转。

先抢此车,以觅仇人,还是在有生余日,先找到桑小娥?

(血车已在十丈之内)

方歌吟心意已决,先登此车,看有无仇人踪迹,设法驾此车赴恒山,可以缩短行程时间。

血车在眼前方歌吟大喝一声,一招“漫天风雪”,化作剑花,护住全身要穴,抢掠入车此时他的剑法、内力、轻功、杂学、基础,为宋自雪、严苍茫、桑书云、宋雪宜、祝幽、沈悟非等之玉成,皆臻武学高峰,但“武林狐子”任狂若在车中,以上次他一出手,便夺剑的声势而论,方歌吟如此抢登,还是凶多吉少的;可是他居然平安无事,落在车中,放眼一望,车外血光隐动,车内黜暗一片,声色全无,不再有那一双狠辣炽热的眼睛。

任狂竟不在车上──他去了那?

──血河车上有武功,任狂没有理由不护车──就算他武功高绝,不贪窥血河派武功,但血河车亦代表武林中权威,决无可能无端端放弃的呀──若说任狂本已学成血河车武功,又为何不毁去此车?有谁,可以逼走任狂?

还是任狂自己因为重大的事……而任由血河车狂羁中原,驰骋血河?

为什么?

方歌吟不知道。

但他在血车之中,只觉一阵又一阵的悚然。

他感觉到血车之中,有一股逼人的恐怖,而血车外的鲜红色镂雕,映在雪地上,更有一种吞人的气势。

马嘶,狂驰,雪花自轮轴游起,雪片飞扬。

然而方歌吟好像在每一个转弯角处,俱看到近百年来的武林高手,忠魄冤魂,在车前酒血、扑倒、浴血、惨唤的恐怖景象。

马狂骋,似永不疲乏,而且不必也不容人驱使。

谁使它们狂奔不已?

──魔还是神?

方歌吟觉得不寒而悚。

但他没有离开血河车。

他不是为了血河派的武功──他甚至没有去搜索,车上有没有血河车的武功。

他只求乘坐此车,能早一日赶到恒山。

恒山的大错不能铸成。

桑小娥不能落发。

马激驰。

这是武林中公认的至宝,也是极高的权威,然而随时都会死亡的方歌吟,却驾它奔赴他心爱的人处。

不为什么──只为不造成一个遗恨。

生要能尽欢,死要能无憾。

穷发之北,有冥海者,天池也。

有鱼焉,其广数千里,未有知其修者,其名为鲲。

有鸟焉,其名为鹏,背若泰山,翼若垂天之云,搏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,绝云气、见青天,然后图南,且适南冥也。

于是经过了太原古城,到了五台山下。

山西五台,是唯一见于佛经的名山,历代出过不少显、禅、密三宗的一代大师,以及译经大家,和来自印度、锡兰等地的高僧之朝礼。

五台山在山西东北,周围五百余里,五峰高耸,顶少林木,故称五台。

五台是佛教圣地,有各式各样的寺院,如望海寺、法雷寺、显通寺、大孕灵鹫寺、五廊庙、碧山寺、菩萨顶、镇海寺、龙泉寺、塔院寺,盛时五百余寺,现尚存近百。

方歌吟到了五台一带,他当然不要也不想上五台山,只是想取道龙泉关,以上恒山。

但他就在此处,被人追赶。

他在道间急驰,陡地小径处策马冲出一人,吆喝一声,打出一把暗器。

血车骏马宛若神物,骤然加快,沙尘滚扬,暗器打了个空,那人一勒鞍,策马追赶,血马已与之拉了五六丈的距离了。

那人锦衣白马,鞭马急追,赫然就是“无情公子”严浪羽。

严浪羽瞥见车中人居然是方歌吟,也大为震讶,一呆之下,血车已拉远了七八丈距离。

严浪羽怒吆狂追,但一方面亦心中暗自畏惧,而对马虽骏,又怎及这八匹黑马的神勇,便已愈落愈远去。

正在此时,忽然“的”地一声,方歌吟耳目灵敏,即刻回头,只见一只手,筋肉贲涨,已搭住了车沿,眼看就要扳上来。

在这一刹那间,方歌吟本可出手,但他没有出手。

他心中不忍。

──这人是谁,他还不晓得,但在马车急奔如此时出手,那人一旦被迫落车下,不死也重伤,又何忍于此?他一错愕间,那人已“嗖”地荡了上来,“嘿嘿”一笑,得意至极。

那人看见车上的居然是方歌吟,也觉惊讶,随后心头一宽,笑道:“给我追踪了半个月,总算是逮了……我上了来,你就得下去。”

方歌吟横剑望定他。

血车仍然飞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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