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粉妆楼全传(说唐通俗小说)第31页

臧知府看了状子,想道:“柏文连乃朝廷亲信之臣,住在本府地方,弄出盗案,倘他见怪起来,如何是好?”随即回衙,升堂坐定,排班已毕,带上来问道:“你家失盗,共有多少东西?还是从后门进来的,还是从大门进来的?有火是无火?来是甚么时候?”家人回道:“约有十六八个强盗,三更时分,涂面缠头,明火执杖,从大门而进,伤了五个家人,劫去三千多两银子、物件等项,现有失单在此,求太爷详察。”

知府看过失单,好不烦恼,随即委了王守备前去查勘,一面点了二十名捕快出去捉获,一面出了文书知会各瞩临近州县严加拿访,悬了赏格,在各处张挂,吩咐毕,方才退了堂。

次日委官修理烧残的府库房屋,开仓发饷,将那些杀伤的平人兵丁,照册给散粮饷,各各回家养息。

按下臧知府劳心之事,且言侯登告过被盗的状子,也进府连催了数次,后来冷淡了些时,心中想:“为了玉霜夫妻两个,弄下这一场泼天大祸。

罗琨脱走也罢了,只是玉霜不知去向,叫我心痒难挠,如今再没有如他的一般的女子来与我结亲了。

猛然想起:”豆腐店那人儿不知如何了?只为秋红逃走,接手又是罗琨这桩事,闹得不清,也没有到王媒婆家去讨信。

这一番兵火,不知他家怎样了?今日无事,何不前去走走,讨个消息。

“主意已定,忙入房中换了一身新衣服,带了些银子,瞒过众人,竟往胡家镇上而来。

一路上,只见家家户户收拾房屋,整理墙垣,都是那一夜交锋,这些人家丢了门户躲避,那些败残的人马趁火打劫掳掠,这些人家连日平定方才回家修理。

侯登看见这个光景,心中想道:“不知王婆家里怎样了?”慌忙走到问前一转,看还没有伤损,忙叩门时,玉狐狸王大娘开了门,见是侯登,笑嘻嘻的道:“原来是侯大爷。

你这些时也不来看看我,我们都吓死了;生是你捉了罗琨,带累我们遭了这一场惊吓。”

侯登道:“再不要提起我家。

这些时,三桩祸事。”

遂将秋红逃走及罗琨、被盗之事,说了一遍。

王婆道:“原来有这些事故。”

当下二人谈了些闲话,王大娘叫丫鬟买了几盘茶食款待侯登。

他二人对面坐下,吃了半天。

侯登问道:“豆腐店里那人儿,你可曾前去访访?”王大娘道。

“自从那日大爷去后,次日我就去访他。

他父姓祁名子富,原是淮安人,搬到长安住了十几年,今年才回来的。

闻得那祁者爹为人古执,只怕难说。”

侯登道:“他不过是个贫家之女,我们同他做亲就是抬举他了,还有什么不妥?只愿他没有许过人家就好了。

王大娘,你今日就去代我访一访,我自重重谢你。”

王大娘见侯登急得紧,故意笑道:“我代大爷做妥了这个媒,大爷谢我多少银子。”

侯登道:“谢你一百二十两,你若个信,你拿戥子来。

我今日先付些你。”

那王大娘听得此言,忙忙进房拿了戥子出来,侯登向怀中取出一包银子,打开来一称,共是二十三两,称了二十两,送与王大娘道:“这是足纹二十两,你先收了,等事成之后再找你一百两。

这是剩下的三两银子,一总与你做个靡费。”

王大娘笑嘻嘻的收了银子说道:“多谢大爷,我怎敢就受你老人家的厚赐。”

侯登道:“你老实些收了罢,事成之后,还要慢慢的看顾你。”

王大娘道:“全仗大爷照看呢。”

侯登道:“我几时来讨信?”王大娘想一想道:“大爷,你三日后来讨信便了。

还有一件事:他也是宦家子弟,恐怕他不肯把人做妾,就是对头亲也罢…”侯登道:“悉听你的高才,见机而行便了。”

王大娘道:“若是这等说,就包管在我身上。”

侯登大喜道:“拜托大力就是了。”

正是:酒不醉人人自醉,色不迷人人自迷。

当下侯登别了王大娘去了,这玉狐狸好不欢喜,因想道:“我若是替他做妥了,倒是我一生受用,不怕他不常来照应照应。”

遂将银子收了,锁了房门,吩咐丫鬟看好了门户,竟望祁予富家来了。

不一时已到门首,走进店里,恰好祁子富才在胡奎家里暗暗搬些铜锡家伙来家用,才到了家,王媒婆就进了门。

大家见了礼,入内坐下,张二娘同祁巧云陪他吃了茶,各人通名问姓,谈些闲话,王媒婆启口问道:“这位姑娘尊庚了?”张二娘回道:“十六岁了。”

王媒婆赞道:“真正好位姑娘,但不知可曾恭喜呢?”张二娘回道:“只因他家父亲古执,要拣人才家世,因此尚未受聘。”

王媒婆道:“既是祁老爷只得一位姑娘,也该早些恭喜。

我倒有个好媒,人才又好,家道又好,又是现任乡绅的公子,同姑娘将是一对。”

张二娘道:“既是如此,好得紧了,少不得自然谢你。”

忙请祁老爷到后面来,将王媒婆的话说了一遍,祁子富问道:“不知是那一家?”王媒婆道:“好得紧呢!说起来你老爷也该晓得,离此不远,就在镇下居住,现任巡务都察院柏大老爷的内侄侯大爷,他年方二十,尚未娶亲,真乃富贵双全的人家,只因昨日我到柏府走走,说起来,他家太太托我做媒。

我见你家姑娘人品出众,年貌相当,我来多个事儿,你道好不好?”祁子富道:“莫不是前日捉拿反叛罗琨的侯登么?“王媒婆道:”就是他了。

“祁子富不听见是他犹可,听得是侯登,不觉的怒道:“这等灭人伦的衣冠禽兽,你也不该替他来开口,他连表妹都放不过,还要与他做亲?只好转世投胎,再来作伐。”

这些话把个玉狐狸说得满脸通红,不觉大怒,回道:“你这老人家不知人事,我来做媒是抬举你,你怎么得罪人?你敢当面骂他一句,算你是个好汉!”祁子富道:“只好你这种人奉承他,我单不喜这等狐群狗党的腌趱货。”

那王媒婆气满胸膛,跑出门来说道:“我看你今日嘴硬,只怕日后懊悔起来,要把女儿送他,他还不要哩!”说罢,他气狠狠的跑回家去了,正是:是非只为多开口,烦恼皆因强出头。

那王媒婆气了一个死,回去想道:“这股财,我只说的稳了的,准知倒惹了一肚皮的瘟气,等明日侯大爷来讨信,待我上他儿句,撮弄他起来与他做个手段,他才晓得我的利害哩。”

不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三十一回 祁子富问罪充军 过天星扮商买马

话说祁子富怒骂了玉媒婆一场,这玉狐狸回来气了一夜,正没处诉冤。

恰好次日清晨,侯登等不得便来讨信。

王媒婆道:“好了,好了,且待我上他几句,撮弄他们鹬蚌相争,少不得让我渔翁得利。”

主意已定,忙将脸上抓了两条血痕,身上衣服扯去两个钮扣子,睡在床上,叫丫鬟去开门。

丫鬟开了门,侯登匆匆进来问道:“你家奶奶往那里去了?”丫鬟回道:“睡在房里呢。”

侯登叫道:“王大娘,你好享福,此刻还不起来。”

王媒婆故意哭声说道:“得罪大爷,请坐坐,我起来了。”

他把乌云抓乱,慢慢的走出房来,对面坐下,叫丫鬟捧茶。

侯登看见王媒婆乌云不整,面带伤痕,忙问道:“你今日为何这等模样?”王媒婆见问,故意儿流下几点泪来,说道:“也是你大爷的婚姻带累我吃了这一场苦!”侯登听得此言,忙问道:“怎么带累你受苦?倒要请教说明。

“王媒婆道:”不说的好,说出来只怕大爷要动气,何苦为我一人,又带累大爷同人淘气!“侯登听了越发疑心,定要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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