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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遂平妖传(明代神魔小说)第4页

你识字么?”永儿道:“奴奴识得几个字。”

婆婆道:“我儿,恁地却有缘法!”伸手去那篮儿内取出一个紫罗袋儿来,看着永儿道:“你收了这个袋儿。”

永儿接了袋儿道:“婆婆!这是甚么物事?”婆婆道:“这个唤做‘如意册儿’,有用他处。

若有急难时,可开来看。

你可牢收了。

册儿上倘有不识的字,你可暗暗地唤‘圣姑姑’,其字自然便识。

切勿令他人知道。”

永儿把册儿揣在怀里,谢了婆婆,婆婆自去了。

永儿拿着炊饼到家,娘问道:“我儿如何归来得迟?”永儿道:“妈妈!街上雪滑难行。”

娘儿两个吃了炊饼,不多时,只见员外归来。

妈妈道:“你去这半日,见甚人来?”员外道:“好交你知道,外面见个相识,请我吃了酒饭,又与我三伯足钱。”

妈妈欢喜,交员外道:“你去籴些米,买些柴炭,且过两三日,又作区处。”

免不得做些饭吃。

到晚去睡,永儿却睡不着,自思:“日间的那婆婆与我册儿时说道,有急难便可开来看。

如今没饭得吃,也是一个急难,我且将去开来看一看。”

永儿款款地起来,轻轻的穿了衣裳,惊觉娘道:“我儿那里去?”永儿道:“我肚疼了,要去后则个。”

下床来着了鞋儿,到厨下,雪光如同白日.永儿去怀中取出紫罗袋儿来,打一抖,抖出一个册儿来看时,只因胡永儿看了这个册儿,会了这般法术,直使得自古未闻,于今罕有。

正是:

数斛米粮随手至,百万资财指旨日来。

毕竟永儿变得钱米么?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三回 胡永儿试变钱米法 胡员外怒烧如意册

诗曰:

九天玄女好惊人,但恐于中传不真;

只为一时风火性,等闲烧了岁寒心。

当夜胡永儿看那册儿上面写道:“九大玄女法”。

揭开第一板看对,上面写道。

变钱法——画着一条索子,穿着一文铜钱。

——要打个胳瘩放在地上,用面桶盖着。

舀一碗水在手,依咒语念七遍,含口水望下一喷,喝声:“疾!”揭起面桶,就变成一贯铜钱。

永儿即时寻了一条索子,将日间买炊饼剩的一文铜钱解下衣带来,穿在索子上,打了胳瘩,放在地上,寻面桶来盖了。

去水缸内舀一碗水在手,依咒语念了七遍,含口水望下只一喷,喝声:“疾!”放下水碗,揭起面桶打一看时,青碗也似一堆铜钱!永儿吃了一惊,没做理会处。

思量道:“若把去与爹爹妈妈,必问是那里来的?”永儿就心生一计,开了后门,一撇撒在自家笆篱内雪地上,只说别人暗地里舍施贫的。

便把后门关上,入房里来,把册儿藏了。

娘道:“女儿!肚里疼也不?”永儿道:“不疼了。”

依然上床再睡。

到天晓三口儿起来,烧些面汤,娘的开后门泼那残汤,忽见雪地上有一贯钱,吃了一惊,忙捉了把去与员外看了,道:“不知谁人撤这贯钱在后面雪地上!”那胡员外道:“妈妈!宁可清贫,不可浊富。

我的女儿长成,恐有不三不四的后生来撩拨他,把这铜钱来调戏。”

妈妈道:“你好没见识,东京城有多少财主做好事,济贫拨苦,见老人雪下,院子里有许多没饭吃的,夜间撤来人家屋里来舍贫。

我女儿又不曾出去,你却这般胡说!”员外道:“也说得是,我昨日出去,求人三二伯钱兀自不能勾得。

如今有这一贯钱,且籴五伯钱米,买三伯钱柴,二伯钱把来买些盐、酱、菜蔬下饭,且不烦恼雪下。”

三口儿到晚去睡,到二更前后,永儿自思:“昨日变得一贯钱也好,今日再去安排看。”

永儿款款地起来,着了衣服,娘问道:“我儿做甚么?”永儿道:“肚里又疼,要去后则个!”娘道:“苦呀!我儿先前那几日有一顿没一顿,这两日有些柴米,不知饥饱,只顾吃多了。

明日交爹爹出去赎帖药吃!”永儿下床,来到厨下,一似昨日安排。

如法用索穿钱,用面桶盖了,念了咒,喷一口水,揭起桶来看时,和夜来一般,又有一贯钱。

永儿开后门,把这钱又安在雪地上,关了后门,入房里睡。

到天晓,妈妈起来烧汤洗面,开后门泼汤,又看见一贯钱,好欢喜,拿了回来,胡员外道:“好蹊跷,这钱来得不明!”妈妈道:”莫胡说,我不怕!这是当方神道不忍见我们三口儿受苦,救济我们,又把这一贯钱安在我家。”

员外见说,只得买柴、籴米、买菜,安在家中。

过三五日,雪却消了,大晴得好。

妈妈对员外道:“趁家中还有几日粮食,你出去外面走一遭,倘撞见熟人,赚得三五伯钱也好。”

员外听得说,只得走出丈。

妈妈心宽无事,出去邻舍家吃茶闲话。

永儿见娘出去,屋里没人,关了前门,取出册儿,揭开第二板看时,上面写道:“变米法。”

永儿道:“谢天地!既是变得米,忧甚么没饭吃!”寻个空桶,安在地上,将十数粒米安在空桶内,把件衣服盖了,念了咒,喷一口水,喝声道:“疾!”只见米从桶里涌将出来。

永儿心慌,不曾念得解咒,米突突地起来,桶箍长久却是烂的,忽然一声响,断了桶箍,撤一地米。

永儿见了,失声叫苦。

娘在隔壁听得女儿叫苦,与邻舍都过来看,被生人一冲,米便不长了,只见地上都是米,娘共邻舍都吃一惊,道:“如何有这许多米?”永儿生一个急计,唤做脱空计,道:“好交妈妈得知,一个大汉驮一布袋米,把后门挨开来,倾下米在此便去了。

吃他一惊,因此叫起来。”

娘道:“却是甚人,是何意故?”只见隔壁张阿嫂道:“胡妈妈!你直恁地不晓得,是那有钱的员外财主,见雪雨下了多日,情知院子里有万千没饭吃的,做这样好事。

不交人知道,撤钱、撤米在人家里,这是阴骘;若明明的舍,怕人罗嗦。

这个何足为道!”娘和女儿一边收拾,邻舍们各自去了。

两个兀自收拾未了,胡员外却好归来,见娘儿两个在地下扫米,便焦燥起来道:“那见你娘儿两个的做作!才有一两顿饭米,便要作塌了!”妈妈道:“我如何肯作塌!交你看,缸里,瓮里,瓶里,桶里,都盛得满了,这里还有许多,兀自没家生得盛里!”员外看了,吃惊道:“这米却是那里得来?”妈妈道:“你出去了,我在隔壁吃茶,只听得女儿叫起来,我连忙赶将归来,看见一地邱是米。”

员外道:“却是作怪!这米从何来?”妈妈道:“永儿说见一个大汉,驮着一袋米来挨开后门,倾下米在家里便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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