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唐(说唐演义全传)第11页
万有不测,使老夫人无靠,反力不美。
依弟主意,先烦建成兄回济南,安慰令堂。
且过了残年,到二月中,天时和暇,送兄回去,一则全兄母子之礼,二则尽弟朋友之道。”
樊虎道:“此言有理,秦兄不可不听。”
叔宝允诺,雄信吩咐摆酒,与樊虎接风。
过了数日,天色已晴,叔宝写了回信,雄信备酒与樊虎饯行,取出银五十两,潞绸五疋,寄与秦母。
另银十两,潞绸五疋,送与樊虎。
樊虎收了,辞别雄信、叔宝,竟回济南去了。
你道雄信为何不放叔宝回去?只因他欲厚赠叔宝,恐叔宝不受,只得暗暗把他黄骠马养得雄壮,照马的身躯,叫匠人打一副镏金鞍辔并踏镫。
又把三百六十两银子,打做数块银板,放在一条缎被内。
一时未备,故留叔宝在此。
那叔宝在二贤庄,过了残年,又过灯节,辞别雄信。
雄信摆酒饯行,饮罢,雄信叫人把叔宝的黄骠马牵出来,鞍镫俱全,铺盖捎在马上,双锏挂在两帝。
叔宝见了道:“何劳兄长厚赐鞍镫?”雄信道:“岂敢,不过尽小弟一点心耳!”又取出潞绸十疋,白银五十两,送与叔宝为路费。
叔宝推辞不得,只得收下,雄信送出庄门,叔宝辞谢上马去了。
未知叔宝此去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七回 打擂台英雄聚会 解幽州姑侄相逢
却说秦叔宝离了二贤庄,行不止几十里,天色已晚,见有一村人家,地名皂角林,内有客店,叔宝下马进店,主人随即把马牵去槽上加料,走堂的把他行李铺盖,搬入客房。
叔宝到客房坐下,走堂的摆上酒肴与叔宝吃,就走出来,悄悄对主人吴广说道:“这个人有些古怪,马上的鞍镫,好似银的。
行李又沉重,又有两根锏,甚是厉害,前日前村失盗,这些捕人缉访无踪,此人莫非是个响马强盗?”吴广叫声轻口,不可泄漏,待我去张他,看他怎生的,再作道理。
当下吴广来至房门边,在门缝里一张,只见叔宝吃完了酒饭,打开铺盖要睡,觉得被内沉重,把手一提,扑的一声,脱出许多砖块来。
灯光照得雪亮,叔宝吃了一惊,取来一看,却是银的,便放在桌上。
想雄信何故不与我明言,暗放在内。
吴广一见,连忙叫声:“小二,不要声张,果是响马无疑,待我去叫捕人来。”
言讫,就走出门。
恰遇着二三个捕人,要来店上吃酒。
吴广遂把这事对众人说了,众人就要下手。
吴广道:“你们不可造次,我看这人十分了得,又且两根锏甚重,若拿他不住,被他走了,反为不美。
你们可埋伏在外,把索子伏在地下,我先去引他出来,绊倒了他,有何不可。”
众人点头道:“是!”各各埋伏。
吴广拿起斧头,把叔宝房门打开,叫声:“做得好事!”抢将进来。
叔宝正对着银子思想,忽见有人抢进来,只道是响马来劫银子,立起身来。
吴广早到面前,叔宝把手一推,吴广立脚不住,扑的一声,撞在墙上,把脑浆都跌出来。
外边众人呐一声喊,叔宝就拿双锏抢出房门,两边索子拽起,把叔宝绊倒在地,众人把兵器往下就打,叔宝把头抱住,众人便拿住了,用绳将叔宝绑了,吊在房内。
见吴广已死在地下,他妻子央人写了状子,次日天明,众捕人取了双锏及行李,银子、黄骠马,牵着叔宝,带了吴广妻子,投入潞州府。
那潞州知府蔡建德,听得拿到一个响马强盗,即刻升堂,众捕人上堂跪禀,说在皂角林拿得一名响马。
关广妻子亦上堂哭告道:“响马行凶,打死丈夫。”
蔡公问了众人口词,喝令把响马带进来,众人答应一声,就把叔宝带到丹墀。
蔡公看见,吃了一惊,问道:“我认得你是济南差人,何故做了响马?”秦琼跪下道:“小人正是济南差人,不是响马。”
蔡建德喝道:“好大胆的奴才,去岁十月内得了回文,就该回去,怎么过了四个月,还不曾回?明明是个响马无疑。”
秦琼道:“小人去年十月,得了回文,行不多路,因得了病,在朋友家将养到今,方才回去。
这些银子是朋友赠小人的,乞老爷明察。”
蔡建德道:“你那朋友住在那里?”秦琼就要说出,忽想恐连累雄信,不是耍的,遂托言道:“小人的朋友是做客的,如今去了。”
蔡建德听了,把案一拍,骂道:“好大胆的奴才,焉有做客的留你住这多时?又有许多银子赠你?我看你形状雄健,不像有病方好的人,明明是个响马了。
又行凶打死吴广,你还敢将言搪塞。”
叔宝无言可答。
蔡建德令收吴广尸首,就把这一干人,发下参军厅审问明白,定罪施行。
参军孟洪,问了口词,叔宝不肯认做响马,打了四十板收监,另日再审。
不料这桩事沸沸腾腾,传说山东差人,做了响马,今在皂角林拿了,收在监内。
这话渐渐传到二贤庄,雄信一闻此事,吃了一惊,连忙进城打听,叔宝被祸是实,叫家人备了酒饭,来到监门口,对禁子道:“我有个朋友,前日在皂角林,被人诬做响马,下在牢内,故此特来与他相见。”
禁子见是雄信,就开了牢门,引雄信去到一处,只见叔宝被木栲锁在那里。
雄信一见,抱头大哭道:“叔宝兄,弟害兄受这般苦楚,小弟虽死难辞矣!”忙令禁子开了木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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