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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后七国志(明代历史小说合集)第71页

止寡人不为帝,则寡人为秦帝之臣矣。

是汝不愿君尊,而愿君辱,不忠甚矣!”一班谄谀之臣,又在帝和之道:“既可立帝,谁肯为王?孤大夫之言差矣!”孤狐喧听了,不胜愤激道:“臣正议也,安能入邪辟之耳。”

齐王勃然变色,大怒道:“谁是邪辟之耳?当面毁君、辱君,罪已不赦,尚曰正议,天下有此毁君、辱君之正议否?快推出斩讫报来。”

殿下刀斧手闻令,一齐拥出,将孤狐喧捉住。

  孤狐喧亦大怒道:“臣死不足惜,但可惜大王之死不久矣。”

齐湣王听了,愈加大发雷霆道:“以齐之强,以寡人之英勇,虽合天下之兵亦无奈我何。

汝一个负郭之民,吾用汝以为大夫,何负于汝,乃诅咒寡人。

不忠之甚,万死犹轻!快推出斩于稷宫之通衢,使举国之臣民,皆知其谤君之罪。”

大臣中虽也有几个出班为孤狐喧求饶,当不得齐湣王怒气冲天,一面传旨称帝,一面就拂袖入宫去了。

可惜孤狐喧一腔忠义,反而受戮于稷衢之上。

正是:骄君难与言,忠臣不怕死。

所以谗佞人,只要君王喜。

  齐湣王虽然一怒杀了孤狐喧,然称帝之事,心下也有几分狐疑,欲与人商量,却没相信之人。

忽报燕使苏代来朝,湣王大喜,召入,因将秦王自称西帝,遣使立齐为东帝,就相约共去伐赵之事,细细述了一遍。

又将孤狐喧谏止被杀之事,也说了一遍,因问道:“此事还该如何?”苏代道:“秦王以诸侯而自僭立称帝,自犯天下之仪,天下闻而愤怒之,未可知也。

然秦正强,天下畏其强而首肯之,未可知也。

今秦既自立,而又遣使立大王之为东帝者,亦恐天下罪之,而拉大王分罪也。

大王若辞而不受,是拂秦王之意,自失为帝之机,俱非策也。

以臣愚见,秦既立大王为东帝,乞大王竟受之而勿辞,使臣民、各国闻知其事,则大王俨然东帝矣。

至于发号施令,称帝于天下,且请少缓。

何也?臣欲以秦为前车也。

倘秦称帝,天下无说,大王然后从容称为东帝,未为晚也。

设或秦称西帝而天下憎之、恶之,大王受之而不称,则天下必以大王为知义,而得令名矣。

此收天下人心之资也。”

  齐湣王听了,大喜道:“卿所言最善。

但秦王约我共伐赵,不知赵可伐乎?”苏代道:“伐国必破国,方可示威,若伐而空还,不如勿伐。

赵国虽小,亦战国也,伐之未必即破。

以臣愚见,伐赵莫若伐桀宋。

桀宋,小国也,而南败楚,西败魏,昏暴多端,此必败之道也。

大王因而伐之,未有不破。

伐宋而破之,则天下皆畏齐之强矣。”

  齐湣王听了甚喜,以为有理。

东帝才称得两日,因苏代之言,便止住不称;又依苏代之言,即发大兵,去伐桀宋。

  你道这桀宋是谁?就是宋国的康王。

这宋康王虽生来性情骄暴,然立国微小,初犹不敢为非。

只因城头上一个小雀,忽生了一个大,百姓看见以为奇事,遂报知康王。

康王惊异,因命掌卜筮的太史官占之。

太史占了,因拜贺康王道:“此大吉之象也。

雀小大,占书上有言:‘小而生大,必霸天下。’

大王之谓也。”

康王大喜。

自此遂心骄志大,任意狂为:与滕国为邻,欲展疆土,遂发兵灭了滕国;欺薛国兵少,遂时时遣将伐之;乘齐有事,遂暗暗地袭取了它沿边的五座城池;见楚地广阔,遂探其无备,而夺取二三百里;偶与魏战而大败之,遂沾沾自喜道:“此皆吾霸天下之征也。”

见人尊敬天地,遂每每张弓挟矢以射天,欲使天怕我;而又往往操椎持扑以笞地,欲使地惧我;见人多事鬼神,又斩社稷而焚灭之,欲使鬼神服我;又置酒在室中,为长夜之饮,饮到欢快之时,要室中之人皆呼万岁。

室中人呼了,又要堂上、堂下之人以及门外之人、国中之人皆呼万岁以应之,以见人不敢违我。

昏暴若此,故天下之人皆谓之桀宋,以其昏暴如桀也。

故齐兵一来,民心离散,无兵守城,宋康王方惊慌无措,只得逃走,要奔到魏国,不期追兵紧急,走不到魏国,竟死于温县,而宋遂绝矣。

正是:暴虐大应死,昏迷国易亡。

其余还可救,惟此没商量。

  齐湣王亲见宋康王骄暴,身死国亡,若知警醒,岂不长享为君之福?而破宋之后,心满意盈,愈加骄暴,其所作所为比桀宋更甚。

听见人称楚强,便发兵南侵于楚,以争其强;听见人称晋盛,即发兵西侵于晋,以争其盛;又思立为东帝,终碍于周,何不发兵并侵了二周而自为天子,日夜胡思乱想。

  宗室子陈举看不过,因直言道:“治国当图久安,不必贪无益之虚名,须谨防有心之实祸。

今齐幸国富兵强,上可以安宗社,下可以贻子孙。

大王保此富强,大王之贤也。

乃不足而南侵于楚,试思楚为何国而可侵乎?又不自揣而西伐于晋,试思晋为何地而可伐乎?二周虽弱,名分凛然,设可吞并,而秦、楚二国吞并久矣,何至今日?大王不思,以发兵为游戏,以战争为等闲,不知战胜则兵骄卒傲,养成讹诈之形,战败则甲破斧缺,伤损国家元气。

况燕与齐,仇敌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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