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十四尊得道罗汉传(明代白话短篇神魔小说集)第9页
彼方风声习俗,师之所训,徒之所学,一片尚口中辩论,以为佛在明理,辩论得理无遗明则佛无遗理,何必于探讨之外求佛心,上会悟工夫悉置之不讲。
婆修盘头乃罗阅城众学教首,以辩论得为人师,彼所谓豪杰之士也。
释家色相尽归空,辩论如何觅旨宗。
但自一方人品论,依稀豪杰迈群踪。
夜多尊者知是法器,将欲度之,但从言语文字上觅宗旨,则博而寡要,泛而无实。
必言语文字化而不有,乃为真诠。
儒者高坚前后之妙,亦从会心处得来也。
故问彼所从之众曰:“遍行头陀汝师也,与汝等终日辩论不辍,毋谓藉此可得佛道乎?西方圣人之道,固有讲经时,亦有面壁时,不去性灵上会悟,规规在文字上打点,是若行历于尘劫,皆虚妄之本耳,何益于佛。
诗不云乎:何须炼矿与淘金,自有骊珠隐在心。
不在言语文字上,总来只是少知音。”
众弟子闻尊者言,心殊不悦,作色言曰:“有善于己,然后可以求人之善,无严于己,然后可以非人之恶。
汝和尚蕴何德行,敢对门人讥讪我师?”尊者曰:“我不求道,亦不颠倒其求道之序。
我不礼佛,亦不轻慢其礼佛之仪。
于妙道固不知止足,于外物亦无所贪欲。
灵台湛然,无所希求,庶几于道,敢云德行。”
求道如何序可颠,慈悲礼拜教为先。
悟来妙道无穷尽,灵府澄然寡欲牵。
时遍行头陀在座,闻夜多尊者与众徒所谈之言,不觉心旷神怡,发为赞叹之词曰:“旨哉师言至矣,尽矣!正唯弟子所不能学也。”
遍行头陀见夜多尊者对其徒以讥之,其心喜,直其道以正之,其感深,正不自满足,乃虚心求道人也。
故尊者复告之曰:“某适凭管见,向彬彬众门下出数言抑挫仁者,仁者得无恨乎?”遍行曰:“某于释道,非敢好为人师,第未得大方质正,似以为至,亦仅仅巨擘于罗阅城之士也。
今闻上人所论,乃苦海登之慈航,迷途出之明径,绝似饮无上甘露,顿解腹中烦渴者也,敢反生热恼耶?惟愿上人大其慈悲之量,公其妙道之传,悯吾昨日之非,取吾今日之悟,进而教之,万幸万幸!”
上人赐我指南车,若饮甘霖热病酥。
惟愿大开公物量,获登彼岸出迷途。
尊者曰:“尔不闻道辩论障耳?剖破藩篱即成大家。
吾道必择人而传,吾统必得人而继,汝久宗佛道,久植众德,博观汝徒,尚隔几尘,难语法器,其求足以绍吾事者,舍子其谁?”遂为说偈云:言下合无生,同于法界性。
若能如是解,通过事理竟。
言讫,即奄然归寂。
乃后汉明帝水平十七年也。
捧经罗汉第六尊
尊者姓首陀,名优婆毱多,周时人,生吒利国。
人物伶俐,智慧聪明,在提抱时闻人诵读经典,即能晓解其义。
六七岁孩童,尝为乡中香老讲明如来妙旨,乡中称为神童。
老年出家之人,经义有不解处,亦往拜其门,求其解说。
真纯赤子,且多独得之见,凡被其容接者,俱曰:“在儒为天纵之圣,在释为活佛重生。”
父母亦奇,以为灵秀之所钟也。
西夷酋长闻其名,亦召而宾礼之,月给廪禄以养之。
年十七,闻和修尊者至所生之国行化,尊者敬往谒之。
和修器之,纳为门下给侍,事之数年,得传其宗旨。
有诗为证:天生聪慧迈夷常,释典精通见性良。
十七投师为给侍,获闻宗旨上慈航。
尊者年二十,终了师制,遂奉教随方行化。
至摩突罗国大显慈悲,广行劝喻。
凡度一人,石室中即添一筹,后来其室盈满,摩突罗国男女得其济度者凡二十万余人。
邪正不容并立,人心既知佛化为是,必知邪魔为非,所德既此,所怨必在彼。
魔王之宫业业震动,波旬之神兢兢恐怖,招集鬼众谓曰:“首陀化洽将不利于三子,彼来此未几,所济度不减二十万人,吾经年在此,所伤损不止二十万人,二者相形,民方叹逢彼之晚而怨去我之缓也。
其势不绝我行祠,不去我遗像不止矣。
故召集汝等商榷,从长作何计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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