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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手丐(还珠楼主)TXT下载第181页

因那两个包裹被偷可疑,决非沈鸿所为,忍不住又拿了中间屋内油灯去往对屋探看,人立门前,照见方才纵身之处,地板并无异状,实在愁急。

正打算脱下长衣,取出兵器,赶往前院柜房之中窥探,猛觉身后有了动静。

姜飞近得高明传授,非但武功高强,耳目也极灵敏,稍有动静当时便可警觉,手法更快。

听出身后有人掩来,并还不止一个,更不回顾,身形一闪,轻轻一纵,便由横里绕到当中圆桌之后,就势把灯放向桌上。

左手本来紧握腰间兵器,还未抖出,业已发现来者共是四个壮汉,身边手上俱都带有兵器。

内有一人正是方才伙计之一,因见来人虽是偷偷掩到,头一个刚进门便被自己警觉,但都面带惊疑之容,兵器也未拔在手内,不像为敌光景,心想乘机探询沈鸿下落,故意喝道:“你们头领怎的不够朋友,蒙他盛意,既以客礼相待,如何暗中闹鬼,将我同伴暗中骗走,用那调虎离山之计将我二人的包裹取去,是何原故?”为首一个肩插双刀、身材高大的壮汉见姜飞身法轻快,已快伸手拔刀,闻言忽又立定,内中一人便往所居小屋奔去,出来说了两句,为首壮汉忽然惊问道:“尊客所说是真的吗?我们这里仗着寨主威名远震,来者都是朋友,尤其是请来后进上房居住的更以上宾之礼相待,从无一次对人失礼,也未出什事故。

我们因在黄昏以前得到黄松关外传来的急报,说有老少三位尊客要来此地,均是寨主好友。

因来人所说许多可疑,正在商计,三位尊客恰巧驾到。

先还不敢断定,后来听说二位来客连寨主走时所留自家人的信号俱都知道,只是不肯明言来历。

寨主近来心又有事,料知二位不是寨主专程请来等他的好友,也必有点交情。

谁知这里三个待客的弟兄忽有两个失踪。

先未发现,直到另一人事完回来换班方始发现,他们被人点倒空房之内,刚刚醒转。

据说先在外屋静听二位谈论,猛觉腰间一麻,便失知觉,也未看出擒他的人是谁。

我因听说被点倒时二位客人均在房内低声说笑,虽也可疑,不像为敌光景。

本来不敢造次,正要来此探询另外一位老先生是否一路,忽又接报后面又出了事。

实不相瞒,此是寨主平日往来起居之地,掌管的一位头目乃是他的胞妹,平日也颇遵守法令,对于过往客商从不侵害,有时遇见贪官污吏想抄小路,或是他的对头,不间是什来历,也决不轻易放过。

而这班人来了全都安顿在这后进客房里面,这些上房每一院落均有一条地道与之相通。

偶然来了尊客好友,也是请往后进上房居住,凡以客礼相待的人都要将这一间避开。

“上来接报二位形迹许多可疑,又是那么年轻,曾疑对头一面,故意说那欺人的话。

后听尊客连前日寨主所发信号俱都知道,当然不是外人,这才迁往对面房中居住。

二位又像事前知道一样,一言未发便搬了过去,并还提起与头领来路相见,准备在此等他回来之言,越知不是外人。

为了前院事忙,上房两位弟兄再一失踪,地道下面的人照例一有人来便应随时留意,并将机关把住,以免被人看破。

据他方才来说,二位尊客非但几次背人在上面搜索窥探,并还动了后面铁墙,两次均有灯光透下。

一则心生气愤,又因此事最犯我们的忌,便是外路来客,在未见寨主和本店主人以前意欲乘机窥探隐秘,也必放他不过,多少要使吃点苦头才罢。

何况管理本店的又是寨主一位同堂姊妹,人最刚猛,便寨主有时也要让她三分。

密室地道中的机关均她亲手监制,最恨这类行为,曾发严令,任他是谁,只要犯禁,下面轮值的弟兄均可便宜行事。

第二次见上面又有灯光照下,正要扳动机关,灯光忽隐,也是身后一麻,失去知觉,此时还未全醒。

我们闻报,只当二位尊客所为,赶来探看。

先在下面见你虽然持灯掩过,人并不曾进去,仿佛内里有什动静,正在东张西望,等我掩到身后,你那举动言语也均不像敌人。

又说那位同伴连所带包裹全数失踪,正与我们所遇相同,难怪多心。

话要言明在先,如其真是寨主请来,我们负荆请罪,自无话说;否则,这里真情业已对你说出,休说敌人,便是无心遇上,也要委屈你几天,等候寨主回来听命而行,或等本店头领少时发落。

二位尊姓大名,如何会与寨主相识,来此何事,请先对我说出如何?”

四十九、颊有紫葡萄的异人

姜飞越听口风越紧,对方虽拿不准自己敌友,所问的话却不好答。

听口气,沈鸿失踪与之无关,一个话答不好便要动手为敌。

凭自己本领虽还无妨,沈鸿不知去向到底讨厌。

方想设词支吾,忽听房上有人笑骂道:“凭你们这群贼羔子也配盘问人家,想要动手你们更是找死!难得娃儿家好说话,不与你一般见识,还不快滚!”四贼闻言,怒火上撞,立有两贼当先纵出。

因对方立在正面房上,人看不见,本意纵到院中,回身看清敌人,再往房上纵去。

姜飞听出那人口音甚熟,心中一喜,另两贼因见姜飞年轻,又无动手之意,心想自己人多,决难逃走,一时疏忽,不约而同也跟踪往外赶去。

身才纵起,当头两人业已相继倒地,后两人收不住势,方觉不妙,迎头两把沙土已自打到,头上宛如中了一把铁沙碎石,人虽未倒,却受了伤,知道厉害,一声呼哨,便往外院中逃去。

姜飞看出事已闹大,群贼转眼就来夹攻,心里一横,刚把长衣脱下,待要围向腰问,忽听大间里面有人低喝:“姜飞还不快些走进,他们人多,你暗中虽有帮手,不会吃亏,这时还是听我的话为妙,不要多事。

沈鸿也在这里,你来便可上路了!”姜飞听出长髯老人口音,心更惊喜,急匆匆刚往大间里面赶进,隐闻嘶的一声,眼前倏地透出一片亮光,原来前见铁墙业已整片下沉了六七尺长一段,上面并有灯光下照。

现出半截人身,果是长髯老人,忙即飞身纵上。

原来铁板后面乃是一条通往地道的甬路,里面房顶上悬着好几盏灯光,到了上面,随同老人纵落,发现左侧还有一个大洞,正通室中地板之下,内里机关甚多,地上卧倒两人。

正要开口,老人已摇手止住,反手将旁边墙上铁柱一扳,铁墙重又复原,只未了稍微一响便即停住。

老人立带姜飞顺着甬路急驰,接连绕过两处密室,由一地道穿出,前面还有一座小铁门,业已打开,穿将上去,乃是一间堆草的茅屋,掩蔽甚巧。

沈鸿带了两个包裹正掩在前面暗影之中,见面迎出,刚低呼得一声“二弟”,老人便说:“这里不是讲话之所,你那背后两人已快和他们动手。

我那该死的徒孙本已被我引走,偏又自寻死路,中途折转,虽因有我暗中化解,不致便送性命,事情到底难料,我又不好意思出面。

你二人一走,这两位朋友看了我那封信便可无事了,并非我老头子护短,留下他两兄妹将来决非无用。

他们虽然身在绿林,性情强暴,并未伤过好人,何苦赶尽杀绝呢?”

姜飞听出对方暗护贼党,江边所遇前辈高人业已寻来,照过江时所听口气,分明想由自己出面杀贼除害,如被引开,将来见面岂不怪罪?凭二人的本领,盗魁兄妹必打得过,何况还有师执前辈相助,事出意料,心方不以为然。

忽见沈鸿一面随同飞驰,一面凑将过来,暗中拉了一把,似恐答话疏忽,想打招呼。

忽然瞥见月光照处,老人身材高起了半尺,左耳本是一络胡须遮没,迎面山风一吹,仿佛现出一丛黑点,立时醒悟,老人也似警觉,回头笑答:“我要不知你们是王老先生的徒弟,一心一意想要和我相见,也不讨这人情了。

乌氏兄妹非但是我徒孙,并还沾亲。

他二人身世惨痛,迫于无奈做此行业。

虽然人大强横,我一出面立可感化,不过现在还不曾到时候。

你身后尾随的人一位姓樊、一位姓简,和王老先生同辈,意欲借手你们杀他兄妹,就便使你二人增加阅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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