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独手丐(还珠楼主)TXT下载第219页

桑氏祖孙一听,这两人中有一位正是真布衣,越发放心。

姚玉业已深知底细,自然满口答应,暗中准备,除丙、耿二侠另随别的贺客混将进去而外,只盆子一人在姚玉设法掩护之下,乘着狗子钱维山迎亲,人多忙乱之际引到山中。

这时天已申西之交,盆子本来只有一朵随从小头目所戴的寻常喜花。

这东西贼党看得最重,弄这一朵姚玉已费了不少心机,本来连往正面大礼台人席都办不到。

正假装游玩,随同一伙外来贼党往后山那面走去。

本意遥望乃祖率领的渔船可曾驶到,相隔还有多远,走着走着猛觉身后衣服挂了一下,回顾无人。

盆子机警,见前面的人业已走开,来路旁边是一石峰,还有几株大树,探头一看,见有一人在招手,刚刚赶过,那人正是真布衣,给了他一朵连理喜花,命将半边压在鬓角里面,并说:“你这小孩胆大机警,实在可嘉,只管入席,无须顾忌。

目前贼党已成网中之鱼,只要贼女未走以前不被看出破绽,便不致多生枝节。”

说完不令回答,便各走去。

跟着姚玉寻来,本是恐他孤身乱走被贼党盘问,虽早把话想好,到底可虑,最好领往大礼台上,偏又无法取那一种礼花,好容易想好安顿之处,意欲引往守候,免得分身不开时,一不小心露了马脚,问知前情好生欣慰。

恰巧快要人席,东南角这一片客座又是姚玉和另两个头目主管陪客,便乘童天保夫妇刚到主客相见之际把他引上台去。

先把别的贺客座位安定,再将盆子和几个外来的二路头目放在无人注意之处,自己同坐作陪。

当日里台上比武时盆子早就跃跃欲试,被姚玉再三劝住。

入席以前,又听姚玉悄告,一切准备停当,只等半夜发难。

原令盆子留意动静几句无心之谈,盆子却动了别的念头。

本就打定稍有动静当先出手,试试新学会的手法,忽然发现丙、耿二侠也在东台口入席,像是有人带来,说笑甚欢,谁也看不出那是两个内应;相隔较远,又守姚玉之诫,不能往见。

眼看快到半夜,丝毫动静皆无,正等得心焦,群贼忽又相继去往对面台上演武逞能,方在暗骂:“无耻狗贼,这么一点本领也敢当人卖弄!”忽见姚玉似有什事发生,稍用隐语示意,便向同桌的人告退,说有要事,必须抽空前往,匆匆往台下溜去。

跟着又听隔座的人说起邢贼弟兄的恶迹,再一回亿祖父前年所说的话,这两个恶贼正是前六七年用连环地趟刀将欧阳笑翁门人打伤的对头。

恰巧胸前暗藏的兵器专破这类暗器和地趟刀,刚刚把雄心激动,猛瞥见丙容朝他微笑,暗使眼色,不知为首诸侠准备停当,半个时辰左右便要发难,令其留意,误以为要他上台,去和二贼一斗;想起姚玉走时示意警告,还有一点顾虑,心方迟疑;忽又听邻桌有人笑说:“你还不给他个厉害,这有什么怕的!”盆子不知说的是另一件事,以为山中内应甚多,又生误会,更不寻思,立时赶在对面台上,恰巧二贼发话已完,还未下台,不消几句话便动了手。

这时双方分三面各自纵开,二贼不知敌人早经高人指点,深知他的来历,不来上当,还当少年狂妄,想要丢他的人,仗着暗器机关业已扳开,同声怒吼喝骂。

刚一出手,便施展独门连环地趟刀,转风车一般满地飞滚而来。

因是心中恨毒,急于想取敌人性命,虽觉对方新取出的兵器仿佛哪里见过,偏巧盆子动作轻快,前后两个转侧均未看清,一心打着手到成功,急不如快的主意,满拟弟兄二人左右夹攻,休说合力同上,只有一人扑到敌人身前,一个照面便可将那三钩两钉分左右上中下五路连珠猛发出去,天大本领也难逃毒手,便是成名多年的人物,初次相会,也决想不到钢拐里面会藏有这样凶毒的暗器,何况是个无名后辈。

心中打着如意算盘,随同念头动处,邢二当先刚由侧面飞滚过来,百忙中瞥见敌人双手由身后一分,便有两个寒光随手舞动,认出那是昔年本门师叔戴彰仗以成名之物,不知怎会到了敌人手内,并还多出一柄,上面又似添了两个钩钳,还可折叠,心虽吃了一惊,急怒攻心之际,仍想暗器凶毒,一发便可制敌死命。

有手刀往上一晃,就着敌人纵身招架之势,一按钢拐机簧,便将毒药暗器朝前打去。

刚想起这件兵器的厉害,须防反击,仍以为钩、钉并发,只有一技打中便可成功。

说时迟,那时快,就这时机瞬息之际,心念才动,业已遭到报应。

原来盆子自在龙眼崖得到钢轮之后,照原来所学手法本就能挡暗器,后经两位高人先后指点,重新改制,又添了一柄配对,如意锁心轮的手法也全学会,专破暗器,威力更大。

早就料到二贼暗算,初照面时,双方用的都是虚招。

邢二只顾暗算伤人,竟未看出。

等到毒钩毒钉猛发出去,敌人业已看准钢拐所指之处,凌空纵起就势反手还击,铮铮铮三响,旁边两枝毒钩因盆子未往侧面闪避,纵时反将身子微侧,一技打空,一枝被左手轮柄打落一旁,当中来的两钉一钩刚刚相继射出,还未分开多远,吃盆子右手钢轮猛力一击,全数打飞,反击回去。

内一毒钉虽然后面带有细链,毒在前面,无奈盆子力大势猛,邢二骤出不意,闪避不及,有毒的一头虽未打中,后面带链的一段竟被打中右目,连那一条细链一齐深嵌进去,同时又被另外一钉一钩反击打中,伤已不轻;惊慌太甚,一面舞刀想要滚避,一面猛将机簧一按。

本意想将那五件毒药暗器收回,没想到作法自毙,伤痛慌乱,情急大甚,这猛力一扳,眼中毒钉竟连眼珠一起带出,一股血水向上激射,本难活命,内中两钩刚落在身上,吃这猛力一收,又拉了两条深血口,不等毒发业已奇痛攻心,怒吼一声昏死过去。

这原是转眼间事,当邢二还未丧命以前,邢大正由另一面飞滚过来,双方先后相差共只数尺光景,连一句话的工夫都不到。

可是盆子耳目灵警,早已看清来势,知道二贼毒药暗器均在那根钢拐头上,不知底的人对面交手非送命不可,早已打好主意,右手一轮将暗器击飞,人却纵起,瞥见邢大飞滚而来,相隔已近,惟恐身子凌空,左手钢轮封闭不紧受到暗算,立将身子往旁一翻,凌空折转,竟由邢大头上斜纵过去。

邢大百忙中耳听铮铮连响,敌人凌空纵起,还不知道兄弟业已送命,刚把拐尖朝上一指,没想到敌人竟会凌空翻侧,双脚一分,头下脚上朝反手方斜纵过去,恰将拐尖避开。

耳听乃弟怒吼,似已受伤,急怒交加,忍不住身子一挺,右手挥刀往上便撩,左手钢拐还未及调转,猛觉寒光耀目,玱的一声,眼花缭乱中纵势大猛,再想往旁闪避业已无及。

就这时机不容一瞬之际,吃盆子纵时左手一扬,连防暗器,并分敌人心神,右手就势一轮,由邢贼头上横扫过去,连肩带头打个正着,再乘邢贼一挡之势,借劲使劲,旋身侧转,一个大鹏展翅回身落地,就势又是一轮。

邢贼口中惨号己快倒地,再吃第二轮反击回来,连人带兵器全被打飞一丈多远近,方始横尸倒地。

盆子手法快得出奇,对面台上群贼不知此是一根火药引子,转眼就要大祸临头,见他小小年纪,这么厉害的邢氏弟兄二次动手,又以全力夹攻,只一照面全被打倒送终,由不得暴雷也似喝起彩来。

中坐为首诸贼虽见旁桌有人急呼赶来,匆促之间还不知道是何用意。

吴、阮二首恶又均以帝王自命,急于收揽人才,见一幼童这高本领,身后师长决非寻常人物,全都动了贪心。

自己那大势力,休说孤身一个,便有多少敌人也必无法走进,全没想到会是对头。

邢贼弟兄又是那么骄横可恨,死得不亏,正要传令,命人请那小英雄过来一谈,乘机收为己有,耳听众声暄哗中身后有人大喝:“此是外来奸细,所用兵器正是花明老贼尼的解法,便非日月锁心轮,也是同类。

这类小狗如何会与我们一路,奸细多半不止一个。

当此大喜之日无故当众逞能,连杀两个贺客,自己人也决不会下此毒手,我老汉所料决不会差。

寨主还不快些传令,将其擒来拷问,如被漏网逃走,那就大气人了!”话未说完,人已赶到面前。

吴枭见是前数月新勾结到的一个著名老贼双头蝎辛黑眼,先本同座,因其老奸巨猾,格外巴结讨好,力言寨主强敌太多,天下事往往难料,不可大意,定要讨令带人去往后山一带巡查。

自己因觉整座君山均是手下徒党防御周密,何况新娘已走,天交半夜,四外这一圈水面,离山最近的守望哨也有十里左右,满湖灯光照耀,月明如昼。

巡船之外,男女两家水底均有埋伏,都是一些本领高强、精通水性的能手拿了各种信号往来水中巡查不断。

环山脚下均有机关,自己不过当众示威,格外做得热闹。

真有敌人,无论水上水下,休说深入龙潭虎穴,连那外围的守望哨都休想越过一步。

不在台上陪客享受作乐,分明故意讨好,多此一举,井还不听劝告,争得面红耳赤,仿佛忠心已极。

虽因对方将来用处颇多,不愿使其难堪,心却讨厌,觉着这等行为卑鄙,使人看轻,你不这样我也看重,似此装腔作态,反倒使人看你不起,这是何苦?人去之后。

大家谈起还当笑话,做梦也未想到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孤身幼童会是仇敌,正想用点心机,利用少年好胜心情,当众给他一些体面,收作党羽,身后师长再要是个自己人,更是快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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