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浒后传(水浒传续书)第145页
身边有的是银子,随处布施,所以各处款待。
僧道看银子面上,曲尽趋奉殷勤。
到吴山顶上,立马观看,前江后潮,山川秀丽。
遥望万松岭上,龙楼凤阙,缥缈参差,十分壮丽。
俯瞰城中六街三市,繁华无比。
萧让指道:“钱塘江外白茫茫的是海,亏这鳖子门一锁,成了门户,所以临安建都,还可偏安。”
乐和道:“我还有杞人之忧。
看那西湖之水,钱塘门一带几与城平,倘一时用起兵来,湖中水满引来灌城,恐怕不浸者三版。”
李应道:“你这远虑倒也不差。”
柴进回头向北道:“可惜锦绣江山,只剩得东南半壁,家乡何处?祖宗坟墓,远隔风烟。
如今看起来,赵家的宗室比柴家的子孙也差不多了。
对此茫茫,只多得今日一番叹息。”
燕青道:“譬如没有这东南半壁,伤心更当何如?”伤今吊古一番,到净慈寺里宿了。
次早呼延灼说道:“武都头在六和塔出家,不知存没若何,该去一探,就拜鲁智深骨塔。”
回到江边,住持接进到禅堂里,武行者摊山脊梁,行童与他搔痒。
见众人走来,吃了一惊,叫声:“阿呀!”衣服不曾穿好,提了袖口就与众人作揖,说道:“兄弟们怎得到此?梦里也想不到。”
柴进悉把从前事迹说过,今护送圣驾还朝,候领敕命,因此来望兄长。
武松大喜道:“我作废人,众弟兄又成这般大事业,可敬可敬。”
柴进唤家丁捧过五百两香信并土仪相送。
武松道:“我衣食俱是常住供给,要这银子何用?既承盛意,留下修理六和塔,与弟兄们作福。”
李应道:“这些兄长收了,明日到昭庆寺,再舍五百两修塔。”
住持满心欢喜,连忙摆斋。
孙立道:“兄长平日还是用斋用荤?”武松道:“心如死灰,口还活动,只是熬不得酒。
常住纯素,我在房里便吃些。”
唤行童道:“床头两坛好酒烫起来。
前日王府尹送的金腿、宁鲞整理好些。
只此二味寡素,想弟兄们也当不得。”
不一时,大碗酒斟来吃。
萧让道:“兄长往日英雄,景阳冈打虎、血溅鸳鸯楼本事都丢下么?”武松道:“算不得英雄,不过一时粗莽。
若在今日,猛虎避了他,张都监这干人还放他不过。”
众人齐笑起来。
问道:“李俊做了暹罗国王,只怕还是浔阳江上打鱼身段。
公明一生心事,被他完了,难得难得。”
呼延灼道:“兄长同我们到哪里,老年兄弟须得常在一块。
若好清静,同公孙胜住静,一个和尚,一个道士,香火正要盛哩。”
众人又笑起来。
武松道:“在此惯了,鲁智深的骨塔,林冲的坟墓,都在这里,要陪伴他。
我的塔院也寻在半边了。”
呼延灼道:“我们也要去扫塔。”
唤家丁取十两银子与住持,明日礼塔打斋。
住持进来问道:“可是上智下深那位大师的骨塔么?”呼延灼道:“正是。”
住持领命去了。
武松又问道:“旧日弟兄,共是几个在哪里。”
燕青道:“还有三十二个,连李大哥太湖结义的,还有四个子侄,与王进、栾廷玉、闻焕章、扈成,总是四十四人。”
武松道:“怎么他四个也入了伙?”燕青悉把前事说了。
武松道:“事非偶然。
子侄辈是那四个?”呼延灼指徐晟道:“这是金枪手徐宁的儿子,唤做徐晟,过继与我的。
宋公明侄儿宋安平,花知寨令郎花逢春,做暹罗国驸马,并我小儿呼延钰。”
武松道:“隔不多几年,又换一班人物。
你们回去,想尽是暹罗国大官哩。”
乐和道:“算不得官,不过混账。”
武松道:“也强如在梁山泊上做强盗。”
尽皆大笑。
吃得酩酊而寝。
次早住持同十二众僧人,焚香击磬,一齐礼了鲁智深骨塔。
林冲墓上奠了酒,众人在墓门松树下,坐着说起在中牟县杀高俅等一节,武松称快道:“杀得好!林教头的魂也是松畅的。”
回到塔院,打过合山斋,拜别武松,依依难舍。
住持跟来领银子。
进了涌金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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