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浒后传(水浒传续书)第37页
与这丁廉访同年,又是两治下,况且祖父一般的奸佞,臭味相投,两个最称莫逆。
说事过龙,彼此纳贿。
丁自燮思量守制在家,终不比做官银子来得容易。
清淡不过,想在渔船上寻些肥水。
去与吕太守讲了,颁下几道告示,说马迹山一带是丁府放生湖,不许捉捕,如违送官究治。
有了告示,将大雷山为界,牵占了一大半的太湖。
若是过了界,就唤狠仆拿住,扯破了网,掇去了篷,还要送官,受他扎诈。
那小渔船识窍,不到北太湖打鱼也就罢了。
那罛船全靠是风,乘风驶去,哪里收得住?偏是北太湖水深空阔容得大鱼。
众渔户没奈何,与他打话。
那丁自燮得计,说要领他字号水牌方许过界,若打得鱼,他要分一半。
众渔户扭他不过,只得依从了。
连那小渔船不过界的,也要平分。
竟把一个三万六千顷的笠泽湖,与丁家做鱼池了。
李俊、费保闻知,心中不忍道:“喏大一个太湖,怎的做了你放生池?我们便不打鱼也罢,怎生夺了众百姓的饭碗!气他不过,偏要去过界与他消遣,看他怎么样!”七个弟兄都在一个罛船上,小渔户扯起风篷,望北驶去。
过了大雷山,到马迹山边,有十来个小船,每船有三五个人,在哪里守港。
见没有字号水牌,便拿了去。
有字号水牌的,便要分鱼,日以为常的。
他见李俊罛船驶到,没有字号水牌,喝道:“大胆的瞎贼!这里是丁府放生湖,你敢过界么?”费保便接口骂道:“狗奴才!朝廷血脉,如何占得!放你娘的屁!少不得把你那巴山蛇皮都剥了,与百姓除害!”那小船的人齐起,把挠钩乱来扯网。
费保、倪云、童威、童猛一齐动手,把木篙撑的撑、打的打,大船风高势勇,小船抵当不住,翻了三个小船,十来个人落水。
李俊叫回舵而去。
却说小船上救起了落水的人,去报丁自燮道:“方才有个罛船过界,没有字号水牌,小的们查他,大骂要剥老爷的皮,与百姓除害。
撑翻三个船,十多个人下水,救得性命。
有人认得是李俊、费保等,住在消夏湾。”
丁自燮呵呵冷笑道:“这是梁山泊馀寇,反来惹我!是生意到了。”
即刻修书,家人抱呈,差到常州府投下。
吕太守拆开看了,叫该房行牌勾拿费保、李俊的一干人犯。
书吏禀道:“这消夏湾地方,是苏州管辖,须要行关。”
吕太守道:“既如此,速备关文提来。”
书吏备了关文,差人到苏州府行提。
那苏州太守是清正官府,闻得吕太守贪污,与丁廉访表里为奸。
那南太湖渔户也有去告理,碍着同僚不行。
又见关文来提李俊等,心中不悦,不准行拘,发批回转去。
吕太守大怒,差人请丁廉访到来商议。
次日到了后堂,相见已毕,吕太守道:“可耐苏州府不准关文,有负老年见所托,甚是惶愧。”
丁廉访道:“他不遵老公祖的法度,事还倒小。
那李俊是梁山泊馀党,恐怕他乘机作乱,这件事大,必须设法剿除得他。
将来老公祖威令远行,治弟的地方亦得安枕。
还有一节,若拿住了他,是积年盗首,必多金银珠宝,强如去零星收拾。”
吕太守笑道:“当与年兄共享。”
丁廉访道:“他们知道苏州不准关提,必然放胆。
老公祖这里亦不必提起,把原牌销了。
少不得元宵放灯,老公祖出晓谕,城中各户仅要张挂,庆贺丰年。
他们是硬汉,托大胆,必来看灯。
那时,只消几个缉捕使臣就勾了,发在监里,紧打慢敲,怕他不来上钩!”吕太守大喜道:“年兄神算。
怪道敝省的土地都跟了来。”
丁廉访笑道:“老公祖任满,敝府的土地,少不得也要送去。”
两个拱手笑别不题。
却说李俊等回到消夏湾,倪云道:“今日打虽打得畅快,那厮必然要来寻事。”
童威道:“怕他怎的!我们既船偏要使去,再翻他几个下水。”
李俊道:“不是这样讲。
今日略挫他威风,使他知我们的手段。
又不专靠打鱼为活,何必定要到那边去。
他取怒于人,必有天报,省些是非便了。”
费保道:“大哥之见有理。”
把瓜船收了港,安然在家。
不觉腊尽春回,元宵节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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