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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浒后传(水浒传续书)第18页

古云貌陋心险,杜兴竟不其然。

信乎!冯舍人美如冠玉,其中未必有也。

只消费一张纸,三人一样说话,却有三样神情口角。

《公》《谷》《国策》,每以叠见生奇。

第五回 老管营少妾杀命 补天雕旧仆株连

却说管营见玉娥背谤杜兴,要了他性命;杜兴又说玉娥与冯舍人勾当,一时难辨真假,思量遣开了杜兴,打发舍人回家。

算计已定,对杜兴道:“西门外有座草料场,差你去看守。

纳草的来,有些常例。

你即同差拨去交割。”

杜兴想道:“又是林冲一般了。”

说道:“小人自去,只是恩相年纪高大,身边少个亲信之人,每事要防范些。”

管营点头。

杜兴自同差拨去了。

管营到里面对玉娥说道:“杜兴大胆,已差往西门外看守草料场去了。

舍人离家日久,恐父亲记念,明日送他回家。”

玉娥一喜一忧,喜的是杜兴离了眼前,忧的是舍人回去,做声不得。

舍人接口道:“侄儿要去,只是这几日害着腰酸腿软,怕上牲口不得。”

管营含糊答应。

自此有心冷眼看他,两个果然亲热。

一日在厅上发放新解到的囚徒已毕,悄悄到房门边,听得嬉笑之声,伏在壁缝一张,只见玉娥坐在舍人身上,舍人搂着玉娥香肩,低低的道:“老头儿打发我去,怎么割舍得亲亲!”玉娥道:“我有一个法,你只说腰疼未好。

他毕竟要打发你,我和你算计先打发这老厌物上路便了。”

管营心头火发,哪里耐得,推开门抢进喝道:“贱淫妇!你要打发我上哪条路?”两个慌忙走开,管营一把扯住舍人,骂道:“这小畜生,恁般无礼!”一头撞去。

舍人要脱身,用力一推,管营头重脚轻,早已跌倒,四肢不举,昏晕在地。

玉娥也慌了,来扶时,哪里救得醒。

一来管营年老,平日为玉娥淘虚身子,二来气塞胸膛,痰迷心窍,顷刻就呜呼哀哉了。

玉娥忙唤差拨来,说管营中风,一时身故,申报上司,取银子置办衣衾棺椁。

不题。

却说杜兴到草料场住了两日,有几件衣服烦养娘浆洗,不曾拿去。

见猎户射倒一鹿,买了两腿,顺便到营取衣服,将来孝顺管营。

将到营边,劈山撞见杨林,道:“我又到营探你,知你拨守草料场,正要问来。”

杜兴道:“被那贼淫妇捻了去,今日来讨两件衣服,买这两腿鹿肉,来看管营。”

杨林道:“管营早上死了。”

杜兴吃惊道:“甚么病?死得恁快!我去的时节好端端的。

既如此,你在酒店里坐地吃杯酒,我进去一探便来。”

一头说,把鹿肉放在店中,走到营内,见差拨问道:“管营怎么死了?”差拨道:“发放了新解到囚徒,进后面去,小奶奶说道中风。

见丫环传说,小奶奶与冯舍人调戏,抢进扭住,舍人把他推了一交,跌死的。

你不要管他。”

杜兴到后堂,见管营直挺挺横在一扇板门上,不觉放声大哭,磕了四个头,见玉娥问道:“管营没甚病,怎的就死?”玉娥道:“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,哪里论得!你看守草料场,走来怎么?”杜兴道:“我与养娘讨两件衣服,闻管营身故,蒙他抬举一番,就送他入殓。”

玉娥变脸道:“哪个要你送!”舍人接口道:“你不过是个囚徒,非亲非故,干你甚事?还不快走!”杜兴道:“你是亲故,该来送他终的。”

舍人大怒,喝道:“放屁的死囚!”叫伴当打他。

杜兴本待就要杀那淫妇、奸夫,恐营中人目众多,寻思且与杨林商议而行。

忍气吞声走到酒店里,对杨林说道:“管营死得不明,我要与他报仇,杀死这淫妇、奸夫,出这口气。”

杨林道:“且慢,若然动手,恐脱不得身。”

附耳说道:“如此这般,方才做得干净。”

杜兴依计,吃了两角酒,算还酒账,提了鹿肉,同杨林到草料场去了。

却说那玉娥把管营入殓,里穿孝服,乔妆淡抹,更打扮得妖娆,与含人朝欢暮乐。

舍人道:“已是天从人愿了。

只是此地不可久留,少不得新管管来,就要出衙。

把这棺材埋在郊外,我和你到东京。

我父亲有泼天势要,谁人敢管!可不是水运夫妻哩!”玉娥满心欢喜,就把棺木抬出,结束行装,雇了轿马,同养娘丫环,也不拣日,同上东京。

在路行了两日,到紫金山,是强人出没的所在,一望平沙白草,天色阴晦,行人稀少。

只见两骑马,马上两个壮士,手擎硬弓,满壶羽箭,跨着腰刀,慢腾腾的来,擦着冯舍人并肩交过,把马加上两鞭,飞也似去了。

那轿夫道:“奶奶,不好了!方才过的是响马,前面去不得,回去又路远,怎么处?”玉娥、舍人慌做一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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