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浒后传(水浒传续书)第96页
不多时,走出一个将官,见了燕青,急叫道:“小乙哥,为何在此?”老将连忙下来,施礼道:“久仰大名!适才冒犯,望乞恕罪。”
燕青即便回礼,又与那个将官相见,便是轰天雷凌振,凌振也与杨林作揖,老将问:“这位是谁?”凌振道:“也是结义弟兄,锦豹子杨林。”
老将便请燕青上坐。
凌振问向来踪迹,燕青把多年隐逸,前日在驼车冈朝见道君皇帝,进献青子黄柑,御赐白纨扇,今日到大名赎回卢二安人的话说了:“方才与老将军辨难,甚是得罪!”老将道:“足下英才明辨,果不虚传,又能忠君为友,一发可敬了!老夫便是九纹龙史进的师父,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,为高俅怀先父旧恨,思量报仇,逃到老种经略相公处。
屡立战功,授兵马指挥使。
勤王到京,圣上命梁方平领二万兵,点我们指挥使十员守御黄河渡口。
不意汪豹献了隘口,金兵渡河,抵敌不住,尽皆损兵折将。
老夫剩得五六百兵,正在进退两难,权屯在此,相机而动。
凌将军在梁太监中军管火药,梁太监败还,故留在此。”
燕青道:“这里无险阻可守,是四冲之地,金兵大队不日到此,还该移营。”
王进谢道:“承教。”
命设宴相待,夜间凌振同帐,各诉心事,次早燕青、杨林别去,王进有依依不忍舍之情。
卢成挑了行李,次晚到了大名府。
戴宗先在店中等候,说:“李应差军汉押送银子在此,一路上带了银子,不好走得紧,说道:‘往大名赎家口的。’
倒无人敢动。
众头领致意,事务若完,请到寨中相会。”
燕青致谢,当晚店中歇宿。
次早,燕青道:“我同院长、杨哥先去城中一探,可拿银子进去。”
叫卢成看行李。
戴宗道:“我连日辛苦,在此将息,不进城罢。”
燕青、杨林自去不题。
却说斡离不大兵不到大名,竟回北去,只把助饷的人犯发与大将挞懒收管、证足。
有三万兵守着大名府,太守姓刘,名豫,是个狡猾之徒。
见宋运已衰,金朝兴旺,率先归顺,钻刺营谋。
金朝见他能干,就把河北地方属与他,立为齐帝。
看官,你说金朝百战得的地方,为甚么把河南与张邦昌为楚帝、河北与刘豫为齐帝?有个缘故:宋朝已历二百年,深仁厚泽,惠养百姓,人心思汉,未易摄服,康王即位,两河豪杰,往往有响应的,故把虚名笼络他两个,要他捍卫边疆,使他自相攻击,到后来可收渔人之利。
这是极巧的计策。
这张、刘二贼睡在鼓里,被他愚弄,全然不知。
那刘豫就妄自尊大,兴造宫殿,建设百官,立皇后、太子,这般做作起来。
内中只有那大刀关胜,原是大名府正兵马总官,心中不忿,纳还官诰,乞归故里。
刘豫骇然道:“孤家应天顺人,称霸一方,尊居河北,正要授你征南大元帅,扫平宋孽,何故乞归?”关胜道:“末将先人扶立汉鼎,流芳万古,某虽谫劣,亦不敢污了清白一身,改事二姓。”
刘豫便厉色道:“你既怀忠义,何故上梁山落草为寇?”关胜道:“一时误陷,终受招安,已为建功立业。
台相受天朝宠命,出典大郡,自该固守封疆,如颜常山建立义旗,兴复唐室。
怎遽自称尊,贻讥后世?孟太后颁诏,康王承统,即位济州,河南、淮北尽归麾下,兵势大振。
时张邦昌亦受金命册为楚帝,宗留守统兵恢复,张邦昌随即诛了。
前车之覆,请自三思。”
刘豫大怒道:“这厮大逆不道,反指斥孤家!”唤武士牵出通衢斩首,号令:“如有违阻朝令者,以此为例!”关胜道:“自甘一死,九泉可见太祖列宗之灵,不似你这逆天悖理,碎尸万段!”武士即将关胜捆绑,押出朝门。
当下刘豫大怒,便有丞相、枢密一同启禀:“关胜虽是不识天时,出言狂妄,但是河北一员上将,有万夫不当之勇。
目今用人之际,斩此似为可惜。
请主上暂息雷霆,把他监候,待臣等慢慢将好言劝慰,自然畏威感德,以为后用。
汉高封雍齿,群臣息沙中之语,至今称为豁达大度。
愿主上听允。”
刘豫沉吟道:“既是卿等保奏,暂时监禁。”
文武大小官领命而去。
却说燕青、杨林进城要问到金营,只见市曹内金鼓齐鸣,一簇刀斧手绑一人在法场上。
燕青、杨林挨身一看,惊骇道:“此是关胜,正忘了他是大名府正兵马总管,为何绑在法场?”甲兵围住,不好问得,暗自叫苦。
监斩官挥动红旗,刽子手要关胜跪下,好用刀,关胜不肯,怒骂道:“我一片忠贞,不料为逆贼所害,死去定为厉鬼杀贼!生为大宋之臣,当南面受刑,怎么肯向北而跪?”监斩官与刽子手都敬他为忠臣,又为平日情面,不甚催迫,看的人尽皆下泪。
俄延间,传奉官飞马到来,叫:“刀下留人!奉殿下令旨,发在东司监候。”
连忙松了绑,甲士拥护去了。
燕青、杨林也跟到东司,已收进去,把门封闭了,又不好进去。
问守门的道:“方才法场放转收进监的是甚么人?”守门的道:“难道你不认得?这是蒲东解梁关爷爷之后,为河北正兵马总管,为人忠勇,百姓都感戴的。”
又低低道:“刘太守归顺金朝,册封齐帝,那关总管正言规谏,激怒了刘太守,故要斩他。
幸有人保奏,监在东司,正是天翻地覆,好人难做!”燕青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
慢慢走开,对杨林道:“若是方才坏了,虽要救他,也难措手。
今已监候,还须计较救他出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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