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支肌(清代才子佳人小说)第12页
即当遣人进京禀知家父,且遣去管老,其余后事,再当请教。”
因厚款强之良,又送礼物,方才放还。
正是:从来君子教无喧,兴丧邦家只一言。
何况哓哓常在耳,雨云怎不覆还翻。
卜成仁受了强之良之教,遂遣人进京,细细禀知求婚之事,要父亲升去管灰。
为父的果溺爱其子,一一听从。
过不多时,在起复疏内就带了管灰一个名字,原官起用。
命下了,报到青田,管灰转吃了一惊。
因与女儿揣度道:“我又不曾去打点,朝中又无亲友,这是哪里说起?”彤秀沉吟半晌,方说道:“这事只怕还是为孩儿婚姻上起的。”
管灰道:“卜成仁为婚姻不遂,怀恨于我,自是有的,我也时时防他。
但想他既然恨我,又思量害我,为何转好意起我之官,莫非以恩结我,好来再求?”彤秀道:“若是要以恩结,必先使人来道达其意,焉肯暗暗用情,也还不是此意。”
管灰道:“却是为何?”彤秀道:“据孩儿想来,定是词究理屈,要想用威,却碍着爹爹在家,不便胡为。
故为此调虎离山之计,以便好猖狂纵肆。”
管灰听了,因细细一想道:“我儿你这一想,甚是有理。
若果如此,则我一发出门不得了。”
彤秀道:“爹爹告归者,原思为辟谷之游。
今既为孩儿与兄弟婚姻留连,况年又不老,精力有余,何不借此再立朝一、二年,亦未为不可。
至于卜成仁所为,任他奸狡,孩儿力足以御之,爹爹不必虑也。”
管灰道:“我连日打听这卜成仁为人甚是恶毒,倚着父亲是吏部尚书,无所不为,门下又养着一班无赖的鹰犬,终日所为,多不公不法。
他若逞弄强梁,你纵有担当,我如何放心得下做官。
若说为贫,我又不苦饥寒。
若说报国,礼部又是个闲曹。
这官做他做甚。
一候府县报到,即出疏告病、告老。”
不料此举,原是卜尚书的私意,内中有主。
一连三本,俱不准辞。
管侍郎方着慌,复与女儿商量道:“我这官无故而起,又三辞不准,定有缘故。
我欲带你进京,又恐我有变端,你无归着,今只得留你在家。
与你说过,我此去与你南北相睽三千余里。
我是朝廷臣子,设遭奸算,我自为之,你也不须念我。
你一女在家,不幸少失母恃,兄弟又小,倘强梁暗逞,你须好自为之。
我为父的,恐亦顾你不得。”
彤秀道:“爹爹此去,系是大臣,又不欺君谋叛。
纵然失职,不过降调,料无大罪,孩儿自放得心下。
孩儿在家,虽说孤危,然系春卿闺阁,谁敢妄窥。
至于卜子心虽恶毒,而谋疏识短,何能加害于孩儿?爹爹但请放心。”
管灰道:“这两件事虽不放心,却也不无可奈何,只得放下。
但我还有一事,要与你说,恐你不喜,故不曾说得。
今日要去,只得与你说知。”
彤秀道:“爹爹有甚言语,不妨吩咐孩儿。”
管灰道:“你前已说明我的心事,惟儿女嫁娶两端。
雷儿今年才十二,娶妇尚属有待。
但你年当二八,摽梅将咏,择婿正其时也。
青田坦腹,已遍选无人,而海内荀香,又不知何处?这教雷儿的先生长孙无忝,我见他骨凝秋岳,眼湛春星,昂藏似金,温恭如玉。
况才倾八斗,年正三春,诚少年子弟中之翘楚也。
吾意欲选之入幕,但嫌他既孤且寒,尚无寸进,恐不入吾儿之眼,不知吾儿又以为何如?”
彤秀道:“眼前贫贱,如何论得。
若取富贵,则卜成仁天官子也,何为拒绝。
采葑三诗,孩儿之雀屏也。
长孙无忝三诗,虽一时被逼,出于无心,而恰中凤目,孩儿已暗暗卜天心之有属矣。
况且,前感知诗内,又无端牵引着孩儿的字,不无夙缘。
及细玩其诗,出风入雅,实系多才。
岂有多才如此,而长贫贱者乎?踌躇再四,正欲禀命爹爹,不意天高地厚,爹爹早为孩儿注意矣。”
管灰听了大喜不胜,道:“你我既皆刮目,则其人断能奋飞。
冬雪梅花,又胜于春风桃李多矣。
只是还有一说,”只因这一说,有分教:连理一时,鸳鸯两地。
不知又有何说?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五回
才自怜才只一言而婚姻定
恶偏党恶早多谋而机诈生
词曰:
花容何美,花香何□,偏遇猛风暴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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