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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支肌(清代才子佳人小说)第18页

但恨馆事牵连,不能从心所欲。”

卜成仁笑道:“吾闻孔子师之祖也。

东西南北任其周行,亦未尝死守洙泗,何无忝兄坐守也。

不敢有离书室,岂学生乃侍郎之子,能责备先生耶?”长孙肖道:“弟子焉敢靓先生,但先生失职未免自愧。”

强之良道:“无忝兄急急欲归,是要尽师道。

卜兄谆谆留饮,是要尽主道。

依小弟论来,天色尚早,略略痛饮一番,待小弟相伴而归,便不失师道、主道并小弟的友道俱尽了。”

卜成仁听了道:“这一说还略通,且饮起来再看。”

长孙肖没奈何,只得又坐下。

须臾酒至,卜成仁送席,就送长孙肖在第一。

长孙肖忙推辞道:“强兄年长,小弟怎么敢占。”

卜成仁道:“强兄年虽长,却是青田本寺人,怎好僭客,只得屈在第二席了。”

长孙肖道:“强兄也曾会过两次,并未敢僭,今日怎好破格。”

卜成仁道:“兄说会过两次座位,俱序兄于强兄之下,再无别人,一定就是管春吹家里了。”

长孙肖道:“果是管老先生座下。

卜兄为何知道?”

卜成二道:“从来客不序少长,然而客无定处。

本家则以邻家为客,本邑出以外邑为客,本郡则以外郡为客本省则以外省为客。

闻长孙兄沧州人也,不独非本邑本郡,而且非本省,奈何序起长幼来,不知礼之甚矣。

管春吹官至春卿,礼之宗伯也。

岂不知此乃序兄之坐,不序地而序长幼者。

因恃官尊欺兄寒素,而仰馆谷于彼,故任意轻薄也。”

强之良听了,连连点头道:“卜兄高论,足开茅塞。

今日始知五向僭坐之罪,皆为管春吹所误也,无忝兄快请改正坐了,前罪尚容荆请。”

长孙肖见他二人如此说,料推不去,只得坐了第一位。

卜成仁坐定,又说道:“偶尔便饭,不敢亲送。”

因叫家人送酒,三人痛饮。

饮了半晌,大家微有些酒意。

强之良因说道:“我常笑人坐井观天。

今聆卜兄高论,方自笑从前识见实实坐井耳。”

卜成仁道:“何以见得?”强之良道:“小弟因觅馆烦难,见长孙兄只一首诗,便蒙管春吹尊之西席,资厚款丰,甚以为荣。

据卜兄叙坐看来,转以为轻薄,则小弟从前之见,岂非坐井。”

卜成仁道:“据兄说来,管春吹一发太差。”

强之良道:“怎见得太差?”卜成仁道:“叙坐不论地,以长孙兄今侨居青田,尚有可原。

至于师严道尊,执贽拜求,尚恐近亵,哪有个考诗而定之理。

若延师必待考诗而后定,则其心眼观师,直如奴隶矣。

呜呼!可也莫说小弟得罪,长孙兄是有志之士,为何苟就?”

长孙肖道:“卜兄这论,正论也。

所言之志,无以夺之志也。

但凭吊古今,贤人君子之出处,实万有不齐,亦难执一而论。

譬如孔子问礼于老聘,未闻执贽有礼。

黄石教于子房,止取进履之恭。

或千里而求,或一言而合,大都不从虚文,而贵深知。

小弟异乡枯鲋,寄迹村蒙,自分孤生独死,不期偶遇管宗伯,止一见便尔垂青。

若论其高义,虽执鞭亦所甘心,何况西席,何况末席。

即其考诗,亦不过借此以为去留,实非逞金紫而辱绛帐。

故小弟训诂于此,但思感知,而不敢苛求其失礼也。

不知是否,乞二仁兄教之。”

卜成仁听了,大笑道:“长孙兄英雄也,何说此庸人之语。”

长孙肖道:”何谓庸人之语?“卜成仁道:“长孙兄若不见罪,容小弟说来。”

未知所说何事?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七回

实丕丕将人作饵已露芳香

活泼泼以聘为辞终无声臭

词曰:

金钩尚未穿鱼嘴,先要抛香饵。

纵然吞啖不能前,早已甜甜美美挂鱼涎。

何如淡淡向花影,无处教人省。

说来说去不分明,始觉有人情是没人情。

右调《虞美人》

话说卜成仁,见长孙肖问他何谓英雄?何谓庸人?因说道:“胸无才,眼无识,手不能拈寸管,朝登于垄,暮乞于燔,而惟望人之垂怜。

不论礼之可受不可受,得人之箪良豆羹,即恋恋而任其驱使者,庸人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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