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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支肌(清代才子佳人小说)第55页

心下惶惶。

不期一跨到门,早有管家的老仆接着。

及走入内室,只见:母亲服饰华美,颜色丰腴,倍于往日。

又有管家仆妇随侍,满心欢喜。

俯拜伏于地道:“儿不孝,弃亲远游,一时功名牵绊,不敢急归,所赖者媳妇管小姐,曾应承代养,稍稍放心。

后闻其遭变,只虑母亲凄凉消瘦,日夜优心。

今见母亲安康如故,真感天不尽,但不知是谁供给?”

祖夫人忙挽他起来道:“闻你已继书香,我心甚喜,不觉前愁尽释。

你若问起是谁供给——?”因啼嘘位下道:“好个贤孝媳妇,只恨你我没福消受,致她守你之贞节,罹卜成仁之惨祸。

她在日殷勤供给,还说:‘图后来相见。’

最痛心者,她杀身不顾,尚托她结义的姊妹来代她奉养我。

我儿你细想一想,从古以来,曾有几个如此贤孝的媳妇,叫我如何思想得了?”说罢,不觉泪下如雨。

长孙肖听了,早一交跌倒在地,哀哀大哭道:“管小姐!管小姐!怎生我长孙肖面上,用情如此之深,叫我杀身也难报你万分之一。”

祖夫人忙叫仆妇扶起,再三宽慰道:“死也不能复生,哭之何益。

但你既已侥幸,惟有为她报此深仇,方可少申一念。”

长孙肖道:“报仇之事,自不待言。

但此仇切齿,即将卜贼断首刳心,亦不能消其毫毛。”

因问:“管小姐灵柩,不知已葬,还是在家。”

祖夫人道:“不闻出葬,想是在家。”

长孙肖听了,遂对母亲道:“祭尊之礼,一时等不得,孩儿且去抚棺先拜一拜,少展悲哀。”

遂忙忙走到管家来,早有人报知管雷。

管雷忙出来接着,就要请他拜见。

长孙肖忙摇手道:“且慢。

可先引我到灵柩前一拜。”

管雷此时已受了管小姐之戒,不许说破。

遂不推辞,竟引他到停棺的小厅上来。

长孙肖一进厅门,早望见一棺在上,旁列血衣血刃,不觉伤心。

遂拜伏棺前,大声痛哭道:“小姐呀!小姐呀!你一个千秋才美淑人,何为我长孙肖一贫寒不肖,竟轻身不顾至此耶?此恩此情,虽粉身碎骨,不能补报。

今惟有手诛卜贼,以展血诚。

终身不娶,以明无负,要再返魂,实无计耳。”

一回诉位,一回哀号,只哭得天惨惨,日阴阴。

只因这一哭,有分教:再续鸾胶,重开笑口。

不知后来如何?且听下回分解。

第二十回

乍相见未说破犹自疑

大团圆看分明方知巧

词曰:

口口声声道无恙。

事在嫌疑,怎教人心放。

百算惟思消死恨,何曾再想生模样。

报道门前迎百辆,柳度花倩,有女谁承望。

相逢原是旧新人,惊喜满堂真快畅。

右调《蝶恋花》

话说长孙肖痛哭不已,管雷再三劝解,方才拭泪而起。

因请到书厅上,铺下红毡,要以师生拜见。

长孙肖复堕泪说道:“当日婚姻之事,虽有玉支玑定盟,却尚未实结,而尊舅又正执经问难,故师生道严,婚姻礼略。

今弟已侥幸科名,不能复为尊舅商量笔墨。

况令先姐又为我捐生。

我又奉旨归娶,则师生之情可以少谢,而婚姻之痛,正尔伤心,安可不笃郎舅之好,以慰九泉。

若据青毡之席,而妄自尊大,断断不可。”

管雷苦苦敦请,而长孙毕竟不从,竞对拜了四拜,方才坐下。

长孙肖道:“我长孙肖,一贫困寒儒,蒙尊公岳父与令先姐文字相知,便慨留入幕,此千古特达之知己也。

实指望博得一第,以谢青眼。

奈何才入凤池,而鸳帏已成穗帐。

虽号天泣地,无济于生。

即剖腹屠肠,亦何所补。

惟今之计,惟有断贼首,以报深仇,誓鳏居以示不背而已。”

管雷道:“世事变幻不常,认真不得。

尊师何为出此决绝之言耶?况今奉旨归娶,岂可不娶而违旨?”长孙肖道:“请旨归娶者,欲完玉支玑之盟。

今支玑空设,而织女无人,将谁娶也?”

管雷道:“闻卜小姐亦有玉支玑之约,何不移彼作此,或亦权变之一方也?”长孙肖道:“生者若移,死者何辜。

世纵无常,我心不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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