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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支肌(清代才子佳人小说)第17页

此不过李知县受人请托,借此胡赖,焉能辨别真假。

故说得对针,便胡虑受去。’”

长孙肖道:“既送去是假的,这真的如今何在?”管雷道:“现在姐姐房中。”

长孙肖沉吟道:“果然在么?”管雷道:“难道门生敢欺先生。

先生若不信,待门生取来与先生看看。”

一面说,一面就走入去,取了出来,与长孙肖看,道:“这不是真玉支玑么?”长孙肖看见是真,只喜得眉欢眼笑,手舞足蹈。

因称赞道:“你令姐真同仙人了。

既有前日咏雪之诗才,又有今日解纷之妙智。

一团灵慧,匪夷所思。

使人自□身心,顽石、朽木矣。

愧杀!愧杀!”自此愈加敬重,且按下不题。

且说李知县,既追出玉支玑,便即刻差人报知卜成仁,要做个天大的分上。

卜成仁见说追出玉支玑,只道长孙肖没了把臂,欢喜不过。

因又请了强之良来,与他算计道:“长孙肖行聘的玉支玑,已被老李追出来了,这段婚姻,已算得有些没趣,如今却将何计,再去算他一算?”强之良道:“悬殊问你,他的玉支玑又不是真正库物,长孙肖为何就肯轻轻送出?”卜成仁道:“长孙肖哪里就肯送出,被老李百般勒逼只是不肯。

转是管小姐闻知其事,恐怕累及,故叫一个老家人当堂呈出。”

强之良听了大喜道:“既是管小姐肯叫人呈出,则管小姐看得此物不重,而心已活矣。

为今之计,只消再去散谣言,布虚影,两边播弄,则此婚将不摇而自动矣。”

卜成仁道:“这谣言虚影,却怎生布散?”强之良道:“不打紧,只消两个朋友,只说慕他之才,与他交结,将他引离了管侍郎之馆,东西游荡。

然后再假作他轻薄管小姐的诗文,或是另自求婚的言语,使人流散入管小姐之耳,则管小姐自然闻之不喜而变心矣。

再托极能言的谋婆,去夸公子的富贵多情,并爱慕之私,则不怕他少年闺秀,不慢慢舍短而从长矣。”

卜成仁听了大喜道:“真是神鬼不测。

但如今要引长孙肖游荡,央别朋友又不如就央兄之有窍。”

强之良道:“就是小弟也可,但须有一个所在着落,方可留连。”

卜成仁道:“这青田县,小弟有个东庄在此,不知可好?”强之良道:“既有宝庄,自然妙了。

但不知宝庄在于何处?”卜成仁道:“不远,就在这青田城东,只好二、三里,一路娇花新柳,颇堪游赏。”

强之良道:“既有此妙地,兄可先往东庄,备下酒肴。

待小弟去作渔父,将他引来款留两日,透出他的诗文言语来,便好散布去,以为指实。”

二人算计定了。

到了次日,强之良果拿了一个名帖,竟到管侍郎馆中来拜长孙肖。

长孙肖迎着道:“强先生久违了,一向为何不蒙一顾?”强之良道:“前日领教长孙兄风流儒雅之章,便已心醉。

后又传闻管侍郎采葑秣马三诗,愈令人渴想,几欲追随左右,以明景仰,苦为尘俗所拘,不能如愿。

今幸片时摆脱,又见风日甚佳,故特来求教,以消积况。”

长孙肖道:“过蒙奖夸,感激不胜。

又辱下临,更不敢当,但不知强先生尊府何处,乞示知,以便竭诚进谒。”

强之良道:“小弟蜗居,甚是委曲。

无忝兄既辱赐顾,小引愿自为引导。”

长孙肖既说出要拜,又见他不辞,怎好缩住。

候馆童奉过茶,随取了一个名帖,自袖着遂同强之良走了出来。

走到东城门口,强之良因说道:“长孙兄下顾的盛意,小弟已领了,何必定到寒舍。

况此时风日正美,何不同出城外闲步两步,使小弟得亲近片时,便胜于垂顾多矣。”

长孙肖笑:“借他途以代升堂入室,恐无此趋拜之理。”

强之良道:“所差者门户耳,然步亦步,趋亦趋,较之孔子之阙亡而往,岂不更为亲切乎。”

二人相视而笑,遂平携着手儿步出城外。

行几步,看看花。

又行几步,看看柳,早不知不觉走到东庄门前。

强之良只推不知,假说道:“好个齐整庄院在此郊外,我们进去步步,将也无妨。”

遂相携入去。

刚入到堂前,只见堂上走下一个人来,笑笑道:“二位仁兄,何为有此高兴,直走到这里?”长孙肖即将那人一看,方认得就是向日为求管侍郎婚姻,做诗不出的卜公子。

因说道:“小弟偶同强兄闲步,卜兄也为何有兴到此?”卜成仁道:“此即小庄也。

小弟避俗,时时住在这里。”

强之良道:“原来就是宝庄,这却妙呀。”

卜成仁因请二人到堂上去相见。

相见过,三人坐定,庄童奉上茶来。

茶罢,卜成仁又引二人到各处去赏玩。

强之良到一处爱一处,赞不绝口,长孙肖也未免要品题几句。

又吃了一道茶,长孙肖就要起身。

卜成仁忙留下,说道:“长孙兄敏捷雄才,当今之太白也,特未遇耳。

小弟爱慕,不啻饥渴,每欲趋领大教,以快平生。

但恨前曲有管老求亲一番之芥蒂,不欲造其门而登其堂,故抱歉至今。

今幸无心中得枉长孙兄之驾,此天遣慰我之饥渴也。

正好屈留,以为平原丁日之饮,何便轻言别去。”

长孙肖道:“承卜兄着着深情,亦不忍言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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