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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支肌(清代才子佳人小说)第44页

长兄安拥诗书,为何亦远远到此?”强之良道:“结交朋友,自古称难,小弟遂往往不信。

卜成仁对酒笑谈,春风和气,宛然朋友也。

谁知后来在仁兄面上,做出许多恶态,小弟早已薄其为人。

及仁兄行后,他洋洋得意,所为骄横,皆王法所不赦。

又只管来缠搅小弟。

小弟恐终有祸,故绝之而来,欲以观皇居之壮。

今幸正值仁兄高登虎榜,分荣借光,何快如之。”

长孙肖道:“卜成仁之恶习与性情,可无论矣。

但管岳父封王未归,别来许久,不知管小姐并公子俱平安无恙么?”

强之良听了,假做吃惊道:“原来管小姐的大变,仁兄尚不知道?”长孙肖听了,真吃一惊道:“管小姐春卿闺阁,有何大变,莫非生病么?”强之良见问,不觉惨然道:“若是生病,怎算得大变。”

长孙肖听强之良说话诧异,急急问道:“难道死了?”强之良道:“若是好死,也还不惨。”

长孙肖见说,吓得浑身俱抖起来道:“端的为何?乞快快说明!”强之良道:“卜成仁乘兄行后,欺他孤女、幼子,倚强逞横,竟公然入赘到他家。

管小姐虽说才智过人,只好在斯文中作用,怎当得卜成仁无伦无礼一味蛮为。

管小姐被逼急了,又不肯辱身,竟自刎而死。”

长孙肖听见说:“管小姐自刎而死。”

只叫得一声:“好苦啊!,”早一交跌倒在地,竟连人事都不知道。

服侍的长班急了,慌忙扶起来,将滚汤来灌。

灌了半晌,方才醒来,大哭道:“苍天!苍天!何不仁至此,竟将一个才美佳人,幽贞淑女断送耶!”又自怨道:“长孙肖既无福消受,只合自先殒灭。

为何不自殒灭,转祸及小姐耶!”忽又大恨道:“卜成仁奸贼,我与你前世何仇,今世直造祸之惨如此。

此仇此恨,应不共戴天矣!”一头说,一头痛哭。

强之良劝道:“管小姐既已死了,哭也无用。

只消上一疏,将卜成仁参倒,替管小姐报仇,便是仁兄之义。”

长孙肖道:“报仇不待言矣。

但管小姐与我不独夫妇,又良友也。

管小姐今死,我还要生在世间何用?”

强之良劝了许久,见长孙肖只是哀苦,无可奈何,只得辞别而出。

长孙肖自此之后,茶饭少进,精神恍惚,不是愁眉,便是泪眼。

见了人不言不笑,竟像一个痴人模样。

正是:等闲死别已伤心,何况恩情海洋深。

一面未亲先逝矣,怎叫涕泪不淋淋。

长孙肖终日痴痴迷迷,哪里还打帐去殿试。

到了殿试之期,王座师再三差长班来催请,长孙肖推辞不得,方勉强就试。

但草草完事,听他殿在几甲。

不期才高过人,不十分落人之后,仍殿得一个榜眼。

游过街,谢过圣恩,就来拜谢座师王相公。

王相公因问道:“闻贤契连日悲哀不知悲哀何人?”长孙肖道:“此事正要禀知老恩师,求老恩师重怜,少助一臂。

门生悲哀的,即前日咏玉支玑诗的管小姐。”

王相公道:“这管小姐为着何事,贤契悲哀她?”长孙肖道:“此事说来,门生焉得不伤心。

这管小姐,因做诗而与门生有婚姻之约,前已禀知老恩师矣。

不期卜成仁要夺此婚姻,设心甚险,先谋之于其父,将管侍郎即遣去封王,次又将门生用威逼走,然后欺管小姐孤女无依,遂口称入赘,竟用强闯入深闺,勒逼成婚。

管小姐被其凌逼不过,只得自刎而死。

此何等奇冤惨祸,而府县官竟畏卜尚书父子之威,置之不问者。

恩师,你道此事当哀痛乎不当哀痛乎?”

王相公听了大惊道:“此异常大变也!在庶民之家,亦当伸冤理也。

何况卿相之女,遭此惨祸,竟寂寂不言,府县真土木矣。”

长孙肖道:“管小姐惨亡如此,父又远出,弟又幼小,竟无人鸣冤。

门生既经行聘,即其夫也。

欲上一疏陈此冤情,或亦不为多事。

倘蒙圣恩怜准,使管小姐之深仇得报,门生便死,亦所苦心。

不知老恩师以为可否?”

王相公听了,连连答道:“此义举也,宜速为之。

圣明在上,必无不准之理。”

及沉吟了半晌,忽又说道:“疏虽该上,但细细想来,莫若且慢。”

长孙肖道:“此是为何?”王相公道:“我想此事乃人命重情,必须日时俱实,见证分明,方可入人之罪。

贤契若就所闻,遽然上疏,事纵不诳,罪人安肯轻伏其辜,势必游移展转,转弄松了。

以本阁算来,贤契只消上疏,单请归娶。

且侍归娶无人,那时查清致死之由,升死之日月,并其家人证见。

罪人虽有万啄百足,亦不能游移展转矣。”

长孙肖听了,大悟道:“老恩师之教蓍龟也,敢不敬从。”

因辞了回寓。

过不得一、两日,随即上了一疏,内称有母独居于家,又称有玉支玑之聘,未曾完娶,请旨归省归娶。

因阁里有人,过不得数日,就命下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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