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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花缘(清代长篇小说)第141页

玉蟾听了,望著紫芝只管冷笑。

紫芝道:“妹子实在一时疏忽,忘你大名;若要记得,怎敢犯讳!我尝听得银蟾姐姐说,小瀛洲四员猛将都敌你不过,妹子还敢放肆么?”

玉蟾把手伸出道:“姐姐,你拿手来试试,妹子何尝有甚么力量。”

紫芝吓的连忙跑开道:“姐姐莫给我苦吃,我还到各处替宝云姐姐照应客哩。”

说著,去了。

未知如何,下回分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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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香斋 输入

镜花缘

第七十四回 打双陆嘉言述前贤 下象棋谐语谈故事

话说紫芝惧怕玉蟾,连忙走开,来到双陆那桌。

只见戴琼英同孟琼芝对局;掌红珠、邵红英、洛红蕖、尹红萸在旁观局。

掌红珠道:“当日双陆不知为何要用三骰。

与其掷出除去一个,何不就用两个,岂不简便?妹子屡次问人,都不知道。

其中一定有个缘故。”

孟琼芝一面掷骰,一面笑道:“据我看来:大约因为杜弊而设,即如两个骰子下盆,手略轻些,不过微微一滚,旋即不动;至于三个骰子一齐下盆,内中多了一个,彼此旋转乱碰,就让善能掐骰也不灵了。

况双陆起手几掷虽不要大点,到了后来要冤时,全仗大点方能出得来。

假如他在我盘,五梁已成,我不掷个六点,只好看他一人行了。

以此看来:他除大算小,最有讲究的。”

尹红萸点头道:“姐姐议论极是。

古人制作,定是这个意思。

我还听见人说:双陆是为手足而设。

不知是何寓意?”戴琼英道:“他是劝人手足和睦之意,所以到了两个、三个连在一处,就算一梁,别人就不能动;设若放单不能成梁,别人行时,如不遇见则已,倘或遇见,就被打下。

即如手足同心合意,别人焉能前来欺侮;若各存意见,不能和睦,是自己先孤了,别人安得不乘虚而入。

总要几个连在一处成了粱,就不怕人打了。

这个就是‘外御其悔’一个意思。”

洛红蕖道:“可见古人一举一动,莫不令人归于正道,就是游戏之中,也都寓著劝世之意。

无如世人只知贪图好玩,那晓其中却有这个道理。”

紫芝道:“琼英姐姐且莫掷骰,妹子说个灯谜你猜:”三九不是二十七,四八不是三十二,五七不是三十五,六六不是三十六:打一物。

‘“掌红珠道:”我猜著了,可是’十二‘?“紫芝道:”’三九‘、’四八‘、’五七‘、’六六‘,凑起来都是十二,姐姐猜的真好。

但妹子刚才有言在先,打的是个物件,请姐姐把‘十二’取来看看,如果是个物件,就算姐姐猜著。

“红珠不觉笑道:”呸!我只当是个数目哩。

“邵红英道:”可是‘双陆’?“紫芝笑道:”这个猜的却好。

至于是不是,且等我看看花湖再来回覆。

“于是走到海棠社。

只见郦锦春、言锦心、廉锦枫、卞锦云四人在那里看花湖;哀革芳、叶琼芳在旁看“歪头湖”。

廉锦枫见紫芝走来,连忙叫道:“姐姐来的正好。

妹子输的受不得了!我这初学的花湖,如何上得场!刚才我求萃芳、琼芳二位姐姐替我看两牌,谁知他把‘么六’、‘二三’、‘四六’认作杂花,成了下去,倒被他们割了一个耳朵。

姐姐替我看看罢,今日被这‘三公’、‘三才’,头都闹昏了。”

紫芝道:“怎么如今花湖忽又添出三公、三才,这是怎讲?”锦云道:“何尝添什么三公、三才。

只因锦枫姐姐头一次起了一个双张,做了一回老相公;第二次补牌又多补一张,又做一回老相公;第三次下家还未起脾,他又多起一张,又做一回老相公:一连做了三回老相公,因此他叫做‘三公’。

“紫芝道:”三才又是怎讲?“廉锦枫道:”紫芝姐姐未曾读过《三字经》么?“紫芝道:”《三字经》上有句:“三才者,天地人。

‘怎么没有读过。”

锦枫道:“妹子每牌总是天、地、人三个单张在手,偏偏又是肚子,又不敢打,所以打了半日,还未成得一牌。

刚才好容易叫六头,偏偏又被上家拦成。”

哀萃芳道:“那牌原是姐姐自己打错。”

紫芝道:“怎么打错?”叶琼芳道:“他手里只剩一对天牌,却把长三打出去,恰好锦心姐姐六张开招,一连补了三张么三,又是一个六张,这也罢了,末尾还补二三一坎,恰恰凑成一封,及至锦心姐姐再打三六,锦云姐姐也是六张开招,喜相逢拦成:这比我的么六、二三、四六诈湖更臭。”

郦锦春道:“这一牌不独锦枫姐姐吃亏,就是妹子也多输三个龙船。

这牌方才打错,接著一牌豢四头又把长二打去,被人六张开招双封,也是一对人牌成了。”

言锦心道:“锦枫姐姐打错也罢了,并且打的也过慢。

刚才有一牌,左拆右拆,弄了半天,再也打不出。

彼时适值我是梦家,出他踌躇,过去看看,谁知他手里除了天、地、人三个孤张,还有六张闲牌,打去一张,却是‘八尖嘴’。”

紫芝道:“若是这样,他打的虽臭,倒有一件可取,却还细腻。

但只工夫还未到家,能够练的打到‘眠张儿’,那就好了。”

锦春道:“何为‘眠张儿’?”紫芝道:“眠者,睡也。

即如他家应该发牌,左拆右拆,左打右打,再也打不出。

及至闹到后来,把那三个看牌的都等的磕睡起来,这才打出去,其名就叫‘眠张’。”

锦枫道:“姐姐莫闹了,你再闹,更要错了。”

紫芝道:“今日这牌不但添了三公、三才,只怕还要添个骨牌名哩。”

锦枫道:“此话怎讲?”紫芝道:“姐姐刚才湖六头,打长三;湖四头,又打长二;少刻湖二头,再把地牌打了,岂不凑成一副‘顺水鱼’么?”锦枫道:“我的紫姑太太!够了!够了!你老人家不要刻薄了!请罢!请罢!”紫芝道:“我要抽几个头儿才肯走哩。”

锦枫道:“我还没赢,那有头儿。”

紫芝用指在锦枫头上一弹道:“这不是头儿?”锦云用力把紫芝朝外一推道:“人家这里顽钱,你只管跟着瞎吵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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