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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花缘(清代长篇小说)第182页

紫芝道:“不必说,我吃一杯。”

春辉道:“我也晓得了,上面还有‘卯金刀’哩。”

众人不憧。

春辉道:“《汉书·五行志》曾有‘为虫臭恶’之句,却是班固引刘向的话,所以他说”五行‘篇,我说’卯金刀‘了。

“众人道:“请教臭虫主人可能也说一个?”紫芝道:“你们可晓得本朝有个喜吃臭虫的?”众人道:“又说本朝了,罚一杯。”

紫芝道:“我说晋朝郭璞,可使得?他注《尔雅》,曾言‘负盘臭虫’,难道你们还不该吃……”略停一停,又接著道:“一杯么?”春辉道:“你把一句话分做两截说,这个意思,也教我们吃臭虫了。”

紫芝道:“话虽如此,但喜臭虫之人,乃吃的是负盘,其形似蜂;若认做咬人的臭虫,那就错了。

“春辉道:”吃到这些臭东西,还要替他考正,你也忒爱引经据典了。

“紫芝道:”若不替他辩明,将来都要乱吃,姐姐还当得住么?“春辉道:”他吃臭虫,为何我当不住?看这光景,我又变做臭虫了。

你可晓得我这臭虫是爱咬人的?“说著,走了过来。

紫芝道:”好姐姐!莫咬!算我说错,罚一杯。

“兰言道:”二位姐姐莫闹臭虫了,天已不早,快接令罢。

“琼英掣了宫室双声道:“承尘 干宝 《搜神记》飞上承尘。

本题双声,敬芷馨姐姐一杯。

“兰言听了,望了一望,不住摇头。

窦耕烟暗暗问道:”姐姐为何摇头?“兰言道:”此书原是‘鸠来为我祸也飞上承尘’一连十个字,才是一句。

今琼英姐姐因上半句话语不好,只飞下半句。

我细细把他一看,那知此句竟是他的谶语,也是一位不得其死的。

“耕烟道:”待我问他一声。

“因叫道:“姐姐要飞‘尘’字,书中甚多,即如刘峻《辨命论》、班彪《北征赋》,以及《晋纪·总论》、屈原《渔父》之类,都可用得,必定要用《搜神记》,这是何意?”琼英道:“妹子原想用《何水部集》‘寻玉尘于万里,守金龟于千年’。

谁知不因不由,忽把此句飞了出来。

“姚芷馨掣了财宝双声道:“真珠 陆贾 《新语》禹捐珠玉于五湖之渊。

‘玉于’双声,敬秀英姐姐一杯。

闺臣道:“适因此珠,偶然想起昨托宝云姐姐请问师母之话,可曾问过?”

宝云道:“昨日姐姐去后,妹子细问家母,据说姐姐之珠,乃无价之宝,务须好好收藏。

家父真珠虽多,类如此等的,也只得两颗。

但各珠名号不同,其类有龙、蛟、蛇、鱼、鳖、蚌之分,龙珠在额,蛟珠在皮,蛇珠在口,鱼珠在目,鳖珠在足,蚌珠在腹,姐姐之珠,乃大蚌所产,名‘合浦珠’。”

廉锦枫道:“师母这双慧眼,真是神乎其神。

此珠果是大蚌腹中之物。”

宝云道:“姐姐何以晓得?”

闺臣就把锦枫取参杀蚌各话说了,众人听了,莫不赞叹锦枫之孝。

春辉道:“刚才我们说王休徵卧冰求鱼,已是奇孝,谁知锦枫姐姐入海取参,竟将性命置之度外,如此奇孝,曾席也该立饮一杯,大家也好略略学个样子。”

众人饮毕。

秀英掣了列女双声,想了多时,忽然垂下泪来道:“此时我们只顾在此饮酒。

只怕家中都是:朝姝 《战国策》汝朝去而晚来,则吾倚门而望。

“玉芝道:“‘汝暮去而不还,则吾倚闾而望。’”

闺臣同锦枫、亭亭听了,都泪落如雨。

座中凡有老亲而在异乡的,听了此句,又见秀英、闺臣这个样子,登时无不堕泪。

兰芝道:“姐姐:这是何苦!甚么飞不得,单要飞这两句?究竟那位接令?真闹糊涂了。”

司徒妩儿道:“他在那里伤心,我替盟姐说罢:”而晚‘、’而望‘俱双声,敬妩儿妹妹一杯。

此系时音,不敢替主人转敬。

“题花道:”时音还是其次;至《战国策》正令虽未飞过,宝塔词却用的不少,只怕要罚一杯。

“秀英道:“我用玫乘《七发》‘麦秀囗「上氵下斩」兮雉朝飞’。”

紫芝道:“姐姐何不用《齐书》‘虱有谚言,朝生暮孙’;或用徐干《中论》‘小人朝为而夕求其成’?普席岂不都有酒么?”兰言道:“秀英姐姐不必另飞,省得接令换人又要争论,好在《战国策》与正令还不重复,也可用得。”

司徒妩儿掣了虫名叠韵道:“蒲卢 《尔雅》果蠃蒲卢。

‘果蠃’,本题俱叠韵,敬玉蟾姐姐一杯。

“春辉道:”《诗经》是‘螟岭有子,蜾蠃负之’;《尔雅》又是‘果蠃蒲卢’。

一物而兼三名,原不为奇,最难得都是叠韵。

古人命名之巧,无出其右,这可算得千古绝唱了。

“题花道:”此中还有几个奇的:若把‘蠃’之当中‘虫’字换个‘鸟’字,《博雅》谓之‘果鸁桑飞’,却又变成鸟名;再把‘鸟’字换做‘果’字,《诗经》谓之‘果臝之实’,忽又变成瓜名。

三个都是同音。

这个不但命名甚巧,并且造字也巧。

“玉儿道:”祝才女把‘虫’字读做‘蟲’音,不知有何出处?只怕错了。

“题花道:”我愿知‘虫’是古‘虺’字,应当读‘毁’,只因一时匆忙说错,罚一杯。

你这玉老先生,我实在怕了!“兰言道:“玉儿,你既这样聪明,我再考你一考:请教店铺之‘铺’,应做何写?”玉儿道:“应写金旁之‘铺’。”

兰言道:“帐目之‘帐’呢?”玉儿道:“此字才女只好考那乡村未曾读书之人。

我记得古人字书于帐字之下都注‘计簿’二字,谁知后人妄作聪明,忽然改作贝旁,其实并无出处。

这是乡村俗子所写之字,今才女忽然考我,未免把我玉儿看的过于不知文了。”

兰言道:“玉老先生莫动气,是我唐突,罚一杯!”

玉蟾掣了花卉叠韵道:“我们连日在老师府上,妹子有个比语,说来求教:芄兰 《家语》人善人之室,加入芝兰之室。

‘加入’双声,敬香云姐姐一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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