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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五代史(二十四史之一)第138页

明宗不得已,乃皆罢之,延光复镇成德,而用硃弘昭、冯赟为枢密使。

已而秦王举兵见诛,明宗崩,潞王反,杀愍帝,唐室大乱,弘昭、赟皆及祸以死。

末帝复诏延光为枢密使,拜宣武军节度使。

天雄军乱,逐节度使刘延皓,遣延光讨平之,即以为天雄军节度使。

延光常梦大蛇自脐入其腹,半入而掣去之,以问门下术士张生,张生赞曰:“蛇,龙类也,入腹内,王者之兆也。”

张生自延光微时,言其必贵,延光素神之,常置门下。

言多辄中,遂以其言为然,由是颇畜异志。

当晋高祖起太原,末帝遣延光以兵二万屯辽州,与赵延寿掎角。

既而延寿先降,延光独不降。

高祖即位,延光贺表又颇后诸侯至,又其女为末帝子重美妃,以此遂怀反侧。

高祖封延光临清王以慰其心。

有平山人秘琼者,为成德军节度使董温其衙内指挥使,后温其为契丹所虏,琼乃悉杀温其家族,瘗之一穴,而取其家赀巨万计,晋高祖入立,以琼为齐州防御使,橐其赀装,道出于魏。

延光阴遣人以书招之,琼不纳,延光怒,选兵伏境上,伺琼过,杀之于夏津,悉取其赀,以戍逻者误杀闻。

由是高祖疑其必为乱,乃幸汴州。

天福二年六月,延光遂反,遣其牙将孙锐、澶州刺史冯晖,以兵二万距黎阳,掠滑、卫。

高祖以杨光远为招讨使,引兵自滑州渡胡梁攻之。

锐轻脱无谋,兵行以娼女十余自随,张盖操扇,酣歌饮食自若。

军士苦大热,皆不为用。

光远得谍者,询得其谋,诱锐等渡河,半济而击之,兵多溺死,锐、晖退走入魏,闭壁不复出。

初,延光反意未决,而得暴疾不能兴,锐乃阴召晖入城。

迫延光反,延光惶惑,遂从之。

高祖闻延光用锐等以反,笑曰:“吾虽不武,然尝从明宗取天下,攻坚破强多矣。

如延光已非我敌,况锐等兒戏邪?行取孺子尔!”乃决意讨之。

延光初无必反意,及锐等败,延光遣牙将王知新赍表自归,高祖不见,以知新属武德司。

延光又附杨光远表请降,不报,延光遂坚守。

晋以箭书二百射城中,悉赦魏人,募能斩延光者。

然魏城坚难下,攻之逾年不克,师老粮匮。

宗正丞石帛上书极谏,请赦延光,愿以单车入说而降之。

高祖亦悔悟。

三年九月,使谒者入魏赦延光,延光乃降,册封东平郡王、天平军节度使,赐铁券。

居数月来朝,因惭请老,以太子太师致仕。

初,高祖赦降延光,语使者谓之曰:“许卿不死矣,若降而杀之,何以享国?”延光谋于副使李式,式曰:“主上敦信明义,许之不死,则不死矣。”

乃降。

乃致仕居京师,岁时宴见,高祖待之与群臣无间,然心不欲使在京师。

岁馀,使宣徽使刘处让载酒夜过延光,谓曰:“上遣处让来时,适有契丹使至,北朝皇帝问晋魏博反臣何在,恐晋不能制,当锁以来,免为中国后患。”

延光闻之泣下,莫知所为。

处让曰:“当且之洛阳,以避契丹使者。”

延光曰:“杨光远留守河南,吾之仇也。

吾有田宅在河阳,可以往乎?”处让曰:“可也。”

乃挈其帑归河阳。

其行辎重盈路,光远利其赀,果图之。

因奏曰:“延光反覆奸臣,若不图之,非北走胡则南走吴越,请拘之洛阳。”

高祖犹豫未决。

光远兼镇河阳,其子承勋知州事,乃遣承勋以兵胁之使自裁。

延光曰:“天子赐我铁券,许之不死,何得及此?”乃以壮士驱之上马,行至浮桥,推堕水溺死,以延光自投水死闻,因尽取其赀。

高祖以适会其意,不问,为之辍朝,赠太傅。

水运军使曹千获其流尸于缪家滩,诏许归葬相州。

已葬,墓辄崩,破其棺椁,头颅皆碎。

初,秘琼杀董温其取其赀,延光又杀琼而取之,而终以赀为光远所杀,而光远亦不能免也。

当延光反时,有李彦珣者,为河阳行军司马,张从宾反河阳,彦珣附之,从宾败,彦珣奔于魏,延光以为步军都监,使之守城。

招讨使杨光远知彦珣邢州人也,其母尚在,乃遣人之邢州,取其母至城下,示彦珣以招之,彦珣望见,自射杀之。

及延光出降,晋高祖拜彦珣房州刺史,大臣言彦珣杀母当诛,高祖以谓赦令已行,不可失信。

后以坐赃诛。

呜呼,甚哉,人性之慎于习也!故圣人于仁义深矣,其为教也,勤而不怠,缓而不迫,欲民渐习而自趋之,至于久而安以成俗也。

然民之无知,习见善则安于为善,习见恶则安于为恶。

五代之乱,其来远矣。

自唐之衰,干戈饥馑,父不得育其子,子不得养其亲。

其始也,骨肉不能相保,盖出于不幸,因之礼义日以废,恩爱日以薄,其习久而遂以大坏,至于父子之间,自相贼害。

五代之际,其祸害不可胜道也。

夫人情莫不共知爱其亲,莫不共知恶于不孝,然彦珣弯弓射其母,高祖从而赦之,非徒彦珣不自知为大恶,而高祖亦安焉不以为怪也,岂非积习之久而至于是欤!《语》曰:“性相近,习相远。”

至其极也,使人心不若禽兽,可不哀哉!若彦珣之恶,而恬然不以为怪,则晋出帝之绝其父,宜其举世不知为非也。

○娄继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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