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五代史(二十四史之一)第140页
重威兵至城下,重荣裨将自城西水碾门引官军以入,杀守城二万馀人。
重荣以吐浑数百骑守牙城,重威使人擒之,斩首以献,高祖御楼受馘,命漆其首送于契丹。
改成德军为顺德,镇州曰恒州,常山曰恒山云。
○安从进
安从进,振武索葛部人也。
祖、父皆事唐为骑将。
从进初从庄宗于兵间,为护驾马军都指挥使,领贵州刺史。
明宗时,为保义、彰武军节度使,未尝将兵征伐。
李彝超自立于夏州,从进尝一以兵往,卒亦无功。
愍帝即位,徙领顺化,为侍卫马军都指挥使。
潞王反凤翔,从进巡检京城,杀枢密使冯赟,送款于从珂。
愍帝出奔,从珂将至京师,从进率百官班迎于郊。
清泰中,徙镇山南东道。
晋高祖即位,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
高祖取天下不顺,常以此惭,籓镇多务,过为姑息,而籓镇之臣,或不自安,或心慕高祖所为,谓举可成事,故在位七年,而反者六起,从进最后反,然皆不免也。
自范延光反鄴,从进已畜异志,恃江为险,招集亡命,益置军兵。
南方贡输道出襄阳者,多擅留之,邀遮商旅,皆黥以充军。
与安重荣阴相结托,期为表裹。
高祖患之,谋徙从进,使人谓曰:“东平王建立来朝,愿还乡里,已徙上党。
朕虚青州以待卿,卿诚乐行,朕即降制。”
从进报曰:“移青州在汉江南,臣即赴任。”
高祖亦优容之。
其子弘超为宫苑副使,居京师,从进请赐告归,遂不遣。
王令谦、潘知麟者,皆从进牙将也,常从从进最久,知其必败,切谏之。
从进遣子弘超与令谦游南山,酒酣,令人推堕崖死。
天福六年,安重荣执杀契丹使者,反迹见,高祖为之幸鄴,郑王重贵留守京师。
宰相和凝曰:“陛下且北,从进必反,何以制之?”高祖曰:“卿意奈何?”凝曰:“臣闻兵法,先人者夺人,愿为空名宣敕十数通授郑王,有急则命将以往。”
从进闻高祖北,遂杀知麟以反。
郑王以空名敕授李建崇、郭金海等讨之,从进引兵攻邓州,不克,进至湖阳,遇建崇等,大骇,以为神速,复为野火所烧,遂大败。
从进以数十骑奔还襄阳。
高祖遣高行周围之,逾年粮尽,从进自焚死。
执其子弘受及其将佐四十三人送京师,高祖御楼受俘,徇于市而斩之。
降襄阳为防御,赠令谦忠州刺史,知麟顺州刺史。
○杨光远
杨光远,字德明,其父曰阿噔啜,盖沙陀部人也。
光远初名阿檀,为唐庄宗骑将,从周德威战契丹于新州,折其一臂,遂废不用。
久之,以为幽州马步军都指挥使,戍瓦桥关。
光远为人病秃折臂,不通文字,然有辨智,长于吏事。
明宗时,为妫、瀛、冀、易四州刺史,以治称。
初,唐兵破王都于中山,得契丹大将荝剌等十馀人。
已而契丹与中国通和,遣使者求荝剌等,明宗与大臣议,皆欲归之,独光远不可,曰:“荝剌皆北狄善战者,彼失之如去手足;且居此久,熟知中国事,归之岂吾利也!”明宗曰:“蕃人重盟誓,已与吾好,岂相负也?”光远曰:“臣恐后悔不及尔!”明宗嘉其说,卒不遣荝剌等。
光远自易州刺史拜振武军节度使。
清泰二年,徙镇中山,兼北面行营都虞候,御契丹于云、应之间。
晋高祖起太原,末帝以光远佐张敬达为太原四面招讨副使,为契丹所败,退守晋安寨。
契丹围之数月,人马食尽,杀马而食,马尽,乃杀敬达出降。
耶律德光见之,靳曰:“尔辈大是恶汉兒。”
光远与诸将初不知其诮己,犹为谦言以对,德光曰:“不用盐酪,食一万匹战马,岂非恶汉兒邪!”光远等大惭伏,德光问曰:“惧否?”皆曰:“甚惧。”
曰:“何惧?”曰:“惧皇帝将入蕃。”
德光曰:“吾国无土地官爵以居汝,汝等勉事晋。”
晋高祖以光远为宣武军节度使、侍卫马步军都指挥使。
光远进见,佯为悒悒之色,常如有所恨者,高祖疑其有所不足,使人问之,对曰:“臣于富贵无不足也,惟不及张生铁死得其所,此常为愧尔!”由是高祖以为忠,颇亲信之。
范延光反,以为魏府都招讨使,久之不能下,高祖卒用佗计降延光。
而光远自以握重兵在外,谓高祖畏己,始为恣横。
高祖每优容之,为选其子承祚尚长安公主,其次子承信等皆超拜官爵,恩宠无比。
枢密使桑维翰恶之,数以为言。
光远自魏来朝,屡指维翰擅权难制。
高祖不得已,罢出维翰于相州,亦徙光远西京留守,兼镇河阳,夺其兵职。
光远始大怨望,阴以宝货奉契丹,诉己为晋疏斥。
所养部曲千人,挠法犯禁河、洛之间,甚于寇盗。
天福五年,徙镇平卢,封东平王。
光远请其子以行,乃拜承祚单州刺史,承勋莱州防御使,父子俱东,车骑连属数十里。
出帝即位,拜太师,封寿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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