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五代史(二十四史之一)第67页
习复镇天平,徙镇宣武。
习素为安重诲所不悦,希其旨者上言习厚敛汴人,乃以太子太师致仕,归昭庆故里,明宗以其子令谦为赵州刺史以奉养之。
习以无罪,怏怏失职,纵猎剧饮以自娱。
居岁余,中风卒,赠太师。
习二子:令谦、蒙。
令谦有勇力,善骑射,以父任为将,官至赵州刺史,有善政,卒于州,州人号泣送葬者数千人,当时号为良刺史。
蒙少好学,性刚鲠,为成德军节度副使。
后事晋,官至礼部侍郎。
○乌震
乌震,冀州信都人也。
少事赵王王镕为军卒,稍以功迁裨校,隶符习军。
习从庄宗于河上,而镕为张文礼所弑,震从习讨文礼,而家在赵,文礼执震母妻及子十余人以招震,震不顾。
文礼乃皆断其手鼻,割而不诛,纵至习军,军中皆不忍正视。
震一恸而止,愤激自励,身先士卒。
晋军攻破镇州,震以功拜刺史,历深、赵二州。
震为人纯质,少好学,通《左氏春秋》,喜作诗,善书。
及为刺史,以廉平为政有声,迁冀州刺史,兼北面水陆转运使。
明宗闻其名,擢拜河北道副招讨使,领宁国军节度使,代房知温戍于卢台军。
始至而戍兵龙晊等作乱,见杀,赠太师。
呜呼!忠孝以义则两得,吾既已言之矣,若乌震者,可谓忠乎?甚矣,震之不思也。
夫食人之禄而任人之事,事有任,专其责,而其国之利害,由己之为不为,为之虽利于国,而有害于其亲者,犹将辞其禄而去之。
矧其事众人所皆可为,而任不专己,又其为与不为,国之利害不系焉者,如是而不顾其亲,虽不以为利,犹曰不孝,况因而利之乎!夫能事其亲以孝,然后能事其君以忠,若乌震者,可谓大不孝矣,尚何有于忠哉!
○孔谦
孔谦,魏州人也,为魏州孔目官。
魏博入于晋,庄宗以为度支使。
谦为人勤敏,而倾巧善事人,庄宗及其左右皆悦之。
自少为吏,工书算,颇知金谷聚敛之事。
晋与梁相拒河上十余年,大小百余战,谦调发供馈,未尝阙乏,所以成庄宗之业者,谦之力为多,然民亦不胜其苦也。
庄宗初建大号,谦自谓当为租庸使,而郭崇韬用魏博观察使判官张宪为使,以谦为副。
谦已怏怏。
既而庄宗灭梁,谦从入汴,谓崇韬曰:“鄴,北都也,宜得重人镇之,非张宪不可。”
崇韬以为然,因以宪留守北都,而以宰相豆卢革判租庸。
谦益失望,乃阴求革过失,而革尝以手书假租庸钱十万,谦因以书示崇韬,而微泄其事,使革闻之。
革惧,遂求解职以让崇韬,崇韬亦不肯当。
庄宗问:“谁可者?”崇韬曰:“孔谦虽长于金谷,而物议未可居大任,不若复用张宪。”
乃趣召宪。
宪为人明辩,人颇忌之,谦因乘间谓革曰:“租庸钱谷,悉在目前,委一小吏可办。
鄴都天下之重,不可轻以任人。”
革以语崇韬,崇韬罢宪不召,以兴唐尹王正言为租庸使。
谦益愤愤,因求解职。
庄宗怒其避事,欲寘之法,赖伶官景进救解之,乃止。
已而正言病风,不任事,景进数以为言,乃罢正言,以谦为租庸使,赐“丰财赡国功臣”。
谦无佗能,直以聚敛为事。
庄宗初即位,推恩天下,除百姓田租,放诸场务课利欠负者,谦悉违诏督理。
故事:观察使所治属州事,皆不得夺达,上所赋调,亦下观察使行之。
而谦直以租庸帖调发诸州,不关观察,观察使交章论理,以谓:“制敕不下支郡,刺史不专奏事,唐制也。
租庸直帖,沿伪梁之弊,不可为法。
今唐运中兴,愿还旧制。”
诏从其请,而谦不奉诏,卒行直帖。
又请减百官俸钱,省罢节度观察判官、推官等员数。
以至鄣塞天下山谷径路,禁止行人,以收商旅征算;遣大程官放猪羊柴炭,占庇人户;更制括田竿尺;尽率州使公廨钱。
由是天下皆怨苦之。
明宗立,下诏暴谦罪,斩于洛市,籍没其家。
遂罢租庸使额,分盐铁、度支、户部为三司。
○张延朗
张延朗,汴州开封人也。
事梁,以租庸吏为郓州粮料使。
明宗克郓州,得延朗,复以为粮料使,后徙镇宣武、成德,以为元从孔目官。
明宗即位,为庄宅使、宣徽北院使、忠武军节度使。
长兴元年,拜三司使。
唐制:户部度支以本司郎中、侍郎判其事,而有盐铁转运使。
其后用兵,以国计为重,遂以宰相领其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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