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三桂演义(明清两周志演义)第10页
但袁崇焕方督师蓟辽,此人向有才名,恐不是杨镐一辈。
我若不还他五将,必然开衅,此时尚恐非他敌手也。
且五将新来,其心未附,若明朝以恩结之,反为内应,其患不浅。
为今之计,宜一面允还他吴三桂等五将,一面且留祖大寿,与明朝相约,使不得杀吴三桂等五人。
若那五人见杀,我即不肯放还祖大寿。
那时明朝已少吴三桂等之力,祖大寿又惕于吴三桂等见杀,必然以死力助我,自可与明朝开战矣。
建州主道:“彼若不杀吴三桂等,又将奈何?”诸臣道:“某等亦料明朝于吴三桂等五人必不见杀,惟我先已要求不杀吴三桂等,是吴三桂等必然感激于我无疑,即可留为后日记念,亦未尝无益。”
建州主深以为是,便回书应允明朝,将吴三桂等放还,不得以他曾奔建州更加杀害。
那明朝正欲用回五人,自无不允。
时吴三桂等以得建州主要求本朝使勿杀自己,可以保全性命,又得重归故里,已不胜感激,故到了放回之日,到建州主面前叩见拜谢。
建州主已知明朝若不杀吴三桂,当目下需才,必然将三桂等再用,乐得更做点人情。
又备了一封书,送到明朝,言“吴三桂、耿仲明、尚之信、孔有德、白遇道等,皆有万人敌,宜加重用,以保国家,不宜擅行诛戮,以损国家柱石”这等语。
吴三桂一班人一发感激。
及回到明朝时,朝廷君臣亦以建州主一片好心,一来送还自己将官,二来又重荐己国人才,使之重用,便一面为函致谢建州国主。
又以吴三桂诸人,不过因袁崇焕擅杀大员,惧他见罪,故出奔他国,亦出于不得已耳。
且又得董其昌、吴襄替三桂照料,不特不杀三桂等,也派令各驻重镇,便以吴三桂为大总戎,出镇宁远。
那时吴三桂既不见杀,故耿仲明诸人亦一概不究,也不必细述。
且言吴三桂自受了宁远镇重任,好不感激朝恩,便致函董其昌,又拜表入朝,请进京陛见,说称要面奏边事情形,实则欲面劾袁崇焕,以报他计杀毛帅之愤。
时明主注念东边,亦欲一见吴三桂,故表到之日,即有旨令吴三桂入京陛见。
计当时吴三桂驻扎宁远,凡部下健卒多经战阵的不下数万,真乃旌旗满野,壁垒连云,国中无不仰其声势。
及接得诏命,入京陛见,即安排起程。
留部将暂守宁远,即带同本部亲兵进北京而去。
那时国中疲弱,人才稀少,只有吴三桂一人声势赫奕。
又见他从前在毛帅部下数十小战,多著战功,因此吴三桂的声名便为妇孺所震动,无不以纳交三桂为荣。
就中单表一人,乃朝廷姻亲,为崇祯皇帝驾下西宫国丈,姓田名畹,表字东畲,本贯淮南人氏。
生平虽不曾立过什么大功,但当崇祯帝既已登基,他仗着女儿是个西宫皇娘,也晋爵开藩。
且在崇祯帝之前,计从言听。
又因当时季世,朝臣贿赂公行,久溺晏安,没一个不愿做个太平官吏。
看见田藩有如此权势,凡觊觎升官的都奔走其门,或献美人,或供宝物,因此田畹藩府中金碧辉煌,绮罗绚烂,重楼杰阁,锦榭香栏,倒亘矗云霄,遮天蔽日。
田藩又慕晋代石崇的繁华,隋时杨素的艳福,复大兴土木经营苑囿。
凡歌台舞榭也是笙管连宵,声歌达旦。
一切名姝歌伎,充斥下陈。
就中一名歌妓,姓陈名沅,为太原故家女,善诗画,工琴曲,遭变被掳,鬻为玉峰歌使。
自树帜乐籍而后,艳名大作。
凡买笑征歌之客,都唤他做沅姬。
那沅姬声价既高,凡侍一宴的须五金,为度一曲者亦如之。
走马王孙、坠鞭公子,趋之若鹜,大有车马盈门之势。
即词人墨客,凡以诗词赠题沅姬的,亦更仆难数。
当吴三桂抡魁之后,留滞京师,曾识姬一面,谓为百美图中无此娇艳人物也。
沅姬一见三桂,亦许为当世英雄,意颇留恋。
吴三桂时方值差父亲吴襄营中,终不敢离营寄宿,每以为憾事。
后隶毛文龙部中,皮岛一别之后,更不复再见。
然三桂忆念沅姬,未尝置怀,曾通信一函,并请人为咏一诗,以赠沅姬。
那诗道:华筵回首记当时,别后萧郎尚寄诗。
人说拈花宜并蒂,我偏种树不连枝。
鸳衾好梦应怀旧,鲛帕新题合赠谁。
料忆秋风寒塞外,有人犹写断肠词。
沅姬得书,以为诗句出自三桂,是以武将兼为文士,儒将风流,古来难得,因此更置念不已。
后以艳名为藩府田畹所闻,以千金购之。
沅姬虑其不偶,方谋力却,鸨母一来畏藩府之势,二来又利其多金,便不从沅姬之意,将沅姬送归藩府。
田畹见之,赞美不已。
改名圆圆,自以为绝代佳人,旷世无比。
把向日之充斥下陈者,尽视为尘土,夜夜选声,宵宵侍宴,宠幸非常。
惟圆圆以田藩春秋鼎盛,自嫌非匹,常郁郁不得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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