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三桂演义(明清两周志演义)第50页
皆谓车驾甫到南宁,即得金声桓光复南昌及成栋归命之信,今甫返肇庆,而成栋即无故败奔,可见肇庆行宫不利,立宜西迁,这等语。
时永历帝只如守府,各事皆决于群臣。
因一面令成栋再复举兵,一面议迁都云南。
各大臣恐成栋阻止迁都,唯秘密不令成栋知道。
待成栋起兵后,却令李成栋密友杜永和留守两广,为成栋后援,即择日奉永历帝车驾起程。
因云南旧有世臣沐天波,有行台在永昌府,此处近隔缅甸,那缅甸国又向为大明藩属,那时听得清国已分发几路大兵,洪承畴、吴三桂既赴云南,清国礼、肃二王又下广州,已先得有尚、孙二王赴粤之信,故行在各大臣皆恐不能抵抗清兵,欲就近借助缅甸兵力,故决意迁都云南。
又恐李绮、潘曾纬皆成栋党羽,恐他报知成栋,必然阻止西迁,那日权臣袁彭年便以军诏矫命,使潘、李二人前赴广州,即瞒着潘、李二人奉车驾起程,望云南而去。
正是:未识迁都为下策,甫行息驾又西行。
要知后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
第十三回 孙可望逼封三秦王 吴平西手弑永历帝
话说永历自离了肇庆,望云南进发。
时地方各官皆惧清兵若攻广州,必不能久,那时若投降,则遗臭万载;若殉难,则殒命;一时皆作逃窜之计。
故永历帝车驾经过的地方,多有官员追来相随,借护驾之名,为逃生之计。
唯袁彭年、丁时魁,虽随驾在侧,依然贿赂公行。
凡有馈献的,就称忠勇性成,不忘君上;若没有馈献的,就称说地方公事要紧,须留人镇守,不准他随驾;故又纷纷纳贿于袁、丁二人,俾得随驾逃走。
以故随驾的人日多一日,随带金帛又少,几至不能供应。
只是一班贪臣当道,只自顾私囊,也不理公帑支绌。
那日车驾到了容县,永历帝乃使人求贷于瞿式耜。
那瞿式耜正在桂林驻守,听得永历帝又复西行,且行资告竭,便拜表遣人馈献一千金。
表中大意也说道:“陛下年来东走西迁,既回端州,何以未见敌形又行西狩?今行资既缺,想左右大臣未必私囊尽无积蓄,何临危遇变,依然不顾朝廷?臣守桂林已久,兵粮支应浩繁,只是罗雀掘鼠,东借西移,仍不敷分发。
幸得军心忠义,不致怀有怨心。
且桂林荒瘠之地,不是膏腴可比,奉命之日,正苦无筹策,今皇上行费要紧,只得凑备白银一千两奉上,愿皇上适可而止,勿遽入滇。
车驾为人心所系,一去则人心瓦解矣,愿陛下思之。”
永历帝看罢表中言语,不觉叹道:“瞿公志虑忠纯,若国家食禄者尽如瞿公,国家不难光复也。”
左右大臣听得,皆有愧色。
又以瞿式耜且言左右大臣皆私囊自拥,因不免深恨瞿式耜一人。
各大臣道:“我等在端州,他在桂林,安知吾事?只图毁谤耳。
他坐踞桂林,今车驾过此,仅以千金相献,已是不忠,复敢骂人耶?”永历帝道:“式耜非负朕者。
昔日靖江王为变,他被执且不屈,此人那有不忠之理?式耜之言,皆至言也。”
各大臣听罢,皆无言可答。
当下车驾复抵南宁。
时陈子壮、金声桓、张家玉等正各起义兵,皆以光复明室为己任。
永历帝得报,即降诏奖谕,各酌予升阶。
各大臣得报,又以为李成栋反正,各路义师又起,将不难光复明朝,于是贪黩争权,又依然如故。
永历帝以事事方仰给于各大臣,亦不敢过问。
及车驾将发南宁,忽报孙可望遣龚鼎、杨可仕等有表文解到,并贡南金二十两,琥珀四块,名马四匹,君臣闻报大喜。
永历帝就拆视可望表文,却是一幅黄纸写的,却写道:先秦王荡平中土,剪除暴官污吏,十年来未尝忘忠君爱国之心。
不谓自成犯顺,玉步难移,孤守滇南,恪遵先志,合移知照,王绳父爵,国继先秦。
乞敕重臣会观。
诏上。
谨肃
某年月日孙可望拜书
永历帝看罢,道:“既是表文,怎地要用黄纸书写?他并未改朔,又不奉朕朔,实在奇怪。
且表内称合移知照,他心目中还那里有朕耶?若张献忠扰乱全国,乃说是荡平中土,他的意思,只要索封秦王。
乃以悖慢之言,填在表内,实在可恶。”
说罢,即把孙可望之书掷下,并谕左右道:“他的来人叫他回去罢。”
唯诸臣听罢,皆苦口切谏,并道:“可望兵马既众,将校又多,今日用人之际,愿陛下毋惜此秦王名号。
宜一面封他,一面责他起兵,可也。”
永历帝道:“自来悖慢之臣,未有倚他立功建业者。
他今日求封秦王,而朕设不敢却,设他索朕让位,又将奈何?且孙可望来归之后,未尝有尺寸功劳,他即以势力要挟,朕亦只能封之荆郡王。
若秦王之封,当候有功时再议。”
各大臣见永历帝词意既坚,也不复谏,便以荆郡王敕命赐给可望,并款宴龚鼎、杨可仕,以好意遣之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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