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三桂演义(明清两周志演义)第62页
计算已定。
那一日保住正护三桂至列翠轩中,正欲征集诸姬,到轩消遣。
时吴藩卫从皆在轩外,贴身只有保住一人。
那列翠轩正对淬剑亭,李成已伏在亭上,靠荼薇架遮身,幸不为他人所见。
惟自己已看得吴藩真切,心中暗喜道:“逆贼命合休矣。”
便提起貂弓,搭上两矢,窥定吴藩与保住两人,连弩矢发。
第一箭先中保住之左肩,第二箭却正中吴三桂小腹。
不意三桂是日命不该休,虽由府里直抵野园,仍身披重铠,矢不能入。
吴藩此时已吃一大惊,明知有人杀他,防他再复发箭,便伪作受伤情状,只唤一声有贼,即翻身伏在地下,以两手捧住头颅,装做负伤,实则防人射他首领。
那保住既已中箭,即跳出轩外,志在捕拿凶手。
忽见吴三桂伏地,也疑吴藩真个受了重伤,遂复回身护救吴藩。
唯李成又已发出第二枝冷箭,皆连珠而出,亦以为吴三桂伏地,必然致死,故第二次冷箭只专射保住一人,皆能命中。
两箭当中攒在保住胸中。
三桂方谓保住道:“吾非重伤,不过伪做此状,免凶手再射耳。
汝速捕贼,不必顾吾也。”
保住听得,翻身复起,唤齐卫从拿人。
时李成见保住尚能走动,心中已吃一惊。
欲搭箭再射保住,不提防保住已奔到淬剑亭,大呼道:“箭由此发,贼必在此。”
幸保住虽如此说,因一时眼花缭乱,未必窥见李成。
那时李成自知万无生理,欲并置保住于死地,复射了保住一箭。
惟卫从中有先见李成的,即怒道:“行刺者即汝耶?”说时迟,那时快,那卫从已先射了李成一矢。
其余未见李成的,亦纷向荼薇架上乱射。
李成身中数箭,欲脱不得,即翻身从亭上跌下来。
保住见了大怒,即拔剑先斫了李成。
保住时已受伤过重,负痛不堪。
当举剑斫李成时,乘一点怒气,用力又猛,故斫了李成一剑,自己亦同时倒地。
当下吴藩的卫从齐上,各皆拔剑,琢李成为肉泥。
是时野园中已甚为纷乱,吴藩卫从亦已俱到。
三桂听得刺客已死,心才略定,徐道:“孤今日欲在园与诸将较射,故裹甲而出。
若不然,必死于贼人之手矣。”
复听得保住已经殒命,大为伤感,即令厚葬之,并厚恤其妻子。
自此野园丁役,除藩府宿卫之外,概不许携带武器。
原来吴藩平日好射,凡左右服役之人,皆令于暇时练习准的。
因吴藩只虑府外之人与他作对也,不料亲近之人亦要谋杀自己。
自经过李成此举,三桂更提心吊胆。
以野园中雇佣之人,实不分良歹,便将前时所用的概令遣散,转在部下挑选心腹将士的子弟入野园服役,唯厚给薪水,以结其心。
其余有事要出府门,也不敢骑马,必乘暖轿,复将轿旁遮盖,并设副车数辆,以混人耳目。
又追究引用李成之人,知是管理花木的张经,立即饬部下要拿。
张经因李干出那件事,深知吴藩号令过严,必然罪及自己,即立行逃去。
吴藩听得大怒,以为张经必然与李成同谋,即悬赏购缉张经。
转迁怒张经家人妇子,一并拿来,并未讯问虚实,即押赴市曹斩首,见者皆为叹息。
三桂犹余怒未已。
那日回妆台上,见了圆圆,不免述及李成之事,并把杀了张经全家一事说出。
复道:“孤以匹马纵横天下,许多英雄豪杰也丧在孤手,今李成匹夫,敢干此不道,实在可恶。”
圆圆道:“大王且勿过怒。
妾拼一言,恐全国之中抱李成之志者,不止李成一人也。”
三桂道:“孤亦猝未及防耳。
鼠辈纵不惜性命,难道不知平西王能杀人耶?”圆圆道:“大王此言更差矣。
试问国中爱大王的多,还是仇大王的多?昔楚灵王剪灭诸邻,威震天下。
及其殒命干溪,军中竟无有垂悯之者,以人皆怨之故也。
今大王虽有功于朝廷,而百姓实无颂德者,愿大王力图救补末路,慎勿恃势自矜也。
妾敢决国中人与大王仇者,尚恒河沙数,伏愿大王力补前衍。
若逞一时之威,过兴杀戮,则结仇愈甚,更非大王之福也。”
三桂听罢默然,惟心中依然未释。
凡服役藩府及随从左右的,固选用心腹;即委官调吏,亦非心腹人不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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