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书(梁沈约 · 二十四史)第199页
迁中护军,未拜,又迁太子詹事,寻加侍中。
湛之善于尺牍,音辞流暢。
贵戚豪家,产业甚厚。
室宇园池,贵游莫及。
伎乐之妙,冠绝一时。
门生千余人,皆三吴富人之子,姿质端妍,衣服鲜丽。
每出入行游,途巷盈满,泥雨日,悉以后车载之。
太祖嫌其侈纵,每以为言。
时安成公何勖,无忌之子也,临汝公孟灵休,昶之子也,并各奢豪,与湛之共以肴膳、器服、车马相尚。
京邑为之语曰:“安成食,临汝饰。”
湛之二事之美,兼于何、孟。
勖官至侍中,追谥荒公。
灵休善弹棋,官至秘书监。
湛之迁冠军将军、丹阳尹,进号征虏将军,加散骑常侍,以公主忧不拜。
过葬,复授前职,湛之表启固辞,又诣廷尉受罪;上诏狱官勿得受,然后就命。
固辞常侍,许之。
二十二年,范晔等谋逆,湛之始与之同,后发其事,所陈多不尽,为晔等款辞所连,乃诣廷尉归罪,上慰遣令还郡。
湛之上表曰:
贼臣范晔、孔熙先等,连结谋逆,法静尼宣分往还,与大将军臣义康共相脣齿,备于鞠对。
伏寻仲承祖始达熙先等意,便极言奸状。
而臣兒女近情,不识大体,上闻之初,不务指斥,纸翰所载,尤复漫略者,实以凶计既表,逆事归露;又仰缘圣慈,不欲穷尽,故言势依违,未敢缕陈。
情旨无隐,已昭天鉴。
及群凶收禽,各有所列,晔等口辞,多见诬谤;承祖丑言,纷纭特甚。
乃云臣与义康宿有密契,在省之言,期以为定,潜通奸意,报示天文。
末云熙先县指必同,以诳于晔,或以智勇见称,或以愚懦为目。
既美其信怀可履,复骇其动止必启。
凡诸诡妄,还自违伐,多举事端,不究源统,赍传之信,无有主名,所征之人,又已死没,首尾乖互,自为矛楯。
即臣诱引之辞,以为始谋之证,衔臣纠告,并见怨咎,纵肆狂言,必规祸陷。
伏自探省,亦复有由。
昔义康南出之始,敕臣入相伴慰,晨夕觐对,经逾旬日。
逆图成谋,虽无显然,怼容异意,颇形言旨。
遗臣利刃,期以际会,臣苦相谏譬,深加拒塞。
以为怨愤所至,不足为虑,便以关启,惧成虚妄,思量反覆,实经愚心,非为纳受,曲相蔽匿。
又令申情范晔,释中间之憾,致怀萧思话,恨婚意未申,谓此侥幸,亦不宣达。
陛下敦惜天伦,彰于四海,籓禁优简,亲理咸通;又昔蒙眷顾,不容自绝,音翰信命,时相往来。
或言少意多,旨深文浅,辞色之间,往往难测。
臣每惧异闻,皆略而不答。
惟心无邪悖,故不稍以自嫌。
忄娄忄娄丹实,具如此启。
至于法静所传,及熙先等谋,知实不早,见关之日,便即以闻。
虽晨光幽烛,曲昭穷款,裁以正义,无所逃刑。
束骸北阙,请罪司寇,乾施含宥,未加治考,中旨频降,制使还往,仰荷恩私,哀惶失守。
臣殃积罪深,丁罹酷罚,久应屏弃,永谢人理。
况奸谋所染,忠孝顿阙,智防愚浅,暗于祸萌,士类未明其心,群庶谓之同恶,朝野侧目,众议沸腾,专信仇隙之辞,不复稍相申体。
臣虽驽下,情非木石。
岂不知丑点难婴,伏剑为易。
而靦然视息,忍此余生,实非苟吝微命,假延漏刻。
诚以负戾灰灭,贻恶方来,贪及视息,少自披诉;冀幽诚丹款,傥或昭然,虽复身膏草土,九泉无恨。
显居官次,垢秽朝班,厚颜何地,可以自处。
乞蒙隳放,伏待鈇钅质。
上优诏不许。
二十四年,服阕,转中书令,领太子詹事。
出为前军将军、南兗州刺史。
善于为政,威惠并行。
广陵城旧有高楼,湛之更加修整,南望钟山。
城北有陂泽,水物丰盛。
湛之更起风亭、月观,吹台、琴室,果竹繁茂,花药成行,招集文士,尽游玩之适,一时之盛也。
时有沙门释惠休,善属文,辞采绮艳,湛之与之甚厚。
世祖命使还俗。
本姓汤,位至扬州从事史。
二十六年,复入为丹阳尹,领太子詹事,将军如故。
二十七年,索虏至瓜步,湛之领兵置佐,与皇太子分守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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