禅真逸史(明代古典小说妙相寺全传)第109页
臣闻鄱阳王贤能英武,有精兵数万,谋臣极多。
陛下何不修密书,连合鄱阳王,两下起兵,共诛国贼,何愁大事不济?”临贺王大喜道:“卿言甚善,朕当从之,逆贼合当授首。”
于是修成密书,差心腹都尉羊琰贾书送至鄱阳王处,暗合连兵,以剿叛逆。
羊琰藏书发内,径出南门。
行不数里,只见前面一簇人马,远远行来。
羊琰立定看时,乃是汉王侯景,带着数百军士,吆喝而前。
羊琰路次难避,终是心虚,慌张不定,急闪入路口庵院中回避。
侯景坐在马上,远远看见一个将士探头张望,行步怆惶,心下疑惑。
正欲查问,只见闪入庵中去了。
即着军士唤出来看,却是羊琰,跪于马前,面色变异。
侯景问道:“汝为何事慌张如此?”羊琰战栗不能答应。
侯景笑道:“必有奸谋。”
令军士搜检,发内搜出书来,呈上汉王。
侯景拆开看时,书云:
叛贼侯景,凶狡奸伪,欲图篡逆,反以弟为奇货。
初诱合兵,以除君
侧之恶,不期城破之后,幽上于静居殿中,绝其饮食,饿死台城。
此贼怀
不良之心久矣,终必篡位。
今特致书于贤王,求起一旅之师,共诛逆贼,碎尸灭族,以祭先灵。
乞兄早正大位,副兆民之望,国家幸甚,天下幸甚。
侯景看罢大怒,双手加额道:“感皇天庇祐,得获奸谋,不然孤三族皆休矣。”
即将羊琰斩了,带领军士,火速进城。
当晚发精兵三千,部领家将,径将临贺王府门围住,亲自杀入府中,满门良贱尽皆诛戮,席卷财帛,寸草不留。
又将临贺王押入景阳楼内绞死。
有诗为证:
宗党阴谋骨肉欺,岂知一旦亦诛夷。
从来善恶谁无报,为子为臣宜鉴之。
话分两头。
再说林澹然自从侯景相别之后,光阴迅速,不觉又更了几遍的寒暑。
终日修样炼性,返本还元,容颜倍加光彩,身体更觉精神。
苗知硕、沈性成、胡性定三个不离左右,早晚随着林澹然看经念佛。
薛举依旧送在城里张太公家,和张善相同窗肄业,共习诗书。
当下年已十岁,二生天资相等,性格不同。
这薛举悟性最高,只是不肯读书,候先生不在,翻筋斗,打虎跳,扯拳拽脚,嬉耍喊叫。
年纪虽小,气力颇雄,举一二百斤之物,如同等闲。
这张善相秉性聪明,读书三五遍即能默诵,古书坟典,过目不忘,下笔成章,雅爱清净。
先生每每责罚薛举,致书与林澹然,说薛举不肯用心,比初进学时大不相同。
林澹然已识他是个好人,只是护短,不十分拘束。
闲话休题。
却又是初夏天气,但见乳燕飞华屋,新篁遥丽园。
林澹然和苗知硕在庄后小园中槐下闲坐,苗知硕问西天天竺国我佛如来修行得道根源,林澹然将如来辞父归山,苦修证道的事,细说一番。
自下午讲起,不觉红轮西坠,冰镜高悬,并无纤毫云翳。
林澹然道:“初夏光景,清和可人,难得这般皎洁的月色。
良宵美景,莫要辜负了。”
教道人移桌椅在茶蘑架边,摆出酒肴,对月而坐,苗知硕侧坐相陪。
二人饮酒谈笑玩月,遣兴怡情,许久,又早夜深更静。
林澹然正举酒杯在手,仰面看月,忽见东南上一星,其大如斗,自南而西,色煌煌欲坠。
林澹然道:“知硕,你看此星为何如此?”苗知硕抬头看时,失惊道:“住持爷,此星却也大得利害,为何一步步流过西来?”林澹然道:“此星不比诸星,乃北极紫蔽之象。
今自南向西,其光将坠,多应在梁武帝身上有些不祥,或被侯景所弑,未可知也。”
知硕再欲问时,只听得一声响亮,大星已坠,其光四散。
两个惊骇叹息。
林澹然道:“紫薇星已坠,武帝休矣。
只是百姓遭于涂炭,何时四海清平?”叹息了半晌,苗知硕将手指道:“那月边随着这两颗星,其光闪闪烁烁,比诸星大而且朗,正照本城之内,是何星也?”林澹然笑道:“天机玄妙,非汝所知。
此二星乃大贵诸侯之象,正照本城,应出英雄豪杰。
然而星光带杀,黎民必遭荼毒,天下安得太平。”
林澹然又将星象一一指点与知硕道:“凡星者,精也。
万物之精,上列于天,各属分野。
二十八宿以经之,金本水火土五星以纬之。
如星宿一离次舍,即有灾难。
又如流星入斗口,主有刀兵。
五星入斗,秦地不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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