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禅真逸史(明代古典小说妙相寺全传)第68页

陈阿保头戴大顶帽子,身穿橘绿囗丝旋褶,一样换了鞋袜,令道童阿巧带了拜匣,同出观门,取路往升无间来。

一路分付阿巧道:“汝到彼处,不可露出道士脚色。

称我为相公,陈大叔为大官儿,凡事要帮衬。”

阿巧领诺。

到了升元阁前,转入小巷,进了一座墙门。

踅过竹屏,方是妓馆。

门前挂着斑竹帘儿。

二人进客座内坐了,咳嗽未毕,屏风后转出一人,怎生打扮?但见:头撮低眉尖帽,身绷狭领小衫,酒肴买办捷无边,烧火掇汤最惯。

嫖客呼名高应,指头这口轻言。

夜阑席罢洗残盘,归缩行中好汉。

那汤保站在街下问:“二位爷从何处来?”巧儿道:“我家大相公和大官儿,特来拜你家姐姐,怎不出来迎接?”保儿慌忙磕头,陈阿保也要跪下答礼,杜子虚忙把手扯住道:“生受你了,姐姐可在家么?”保几道:“姑姐昨晚接了一位山东毡货客人,蒿恼得不耐烦,方才出门去了。

故此贪睡未起。”

阿保拍手笑道:“这又是个花里魔王了,不显你道家手段。”

阿巧连忙丢眼色,方才住口。

杜子虚道:“姐姐青春多少?排行尊字?精何技艺?”保儿道:“姑姐新年二十二岁,行居第一,小名媚春。

琴棋书画,无有不通。

村夫俗子,等闲不得一见。”

杜子虚道:“久闻大名,特来相访,烦你转言求见。”

保儿进去不多时,媚春出来,果然生得风流窈窕,如弱柳临风。

叙礼逊坐毕,杜子虚道:“久仰大雅,梦怀渴想。

今睹芳容,夙缘有幸。”

媚春道:“承过爱了。

请问相公高姓尊字,何处下帷?”杜子虚道:“小道姓杜,贱字伯实,敝馆寓玉华观中。”

媚春笑道:“相公儒者,怎称为小道?”杜子虚改口道:“小弟久在观中,最爱的是《黄庭》、《道德》诸经,朝夕讲诵,深得道家旨趣。

久奉三清,故此儒名道行,所谓有道之士是也。”

媚春道:“相公既读孔孟之书,宜尊圣贤之教。

那道士们,极其势利的,口诵《黄庭》,心如黑炭。

相公轻儒习道,是弃美玉而抱顽石矣。

取笑,取笑。”

杜子虚道:“从来三教一家,这也无妨。

况近来儒者,俱尚子书,小弟亦趋时而已。”

媚春又问:“员外高姓尊字?”阿保道:“小子姓陈名阿——”杜子虚忙将脚踢,阿保就住了口。

媚春道:“陈员外尊讳是那一个阿字?”杜子虚接口道:“表侄贱名为约。

因他久在江南生理,习成乡语,约字读为阿字,此乃是乡音闭口字眼。

别号保之。”

媚春口虽应答,暗中将二人品格,已自估定。

杜子虚令阿巧开拜匣,拿一封银子,交与保儿整办东道。

媚春取过棋抨,和子虚对局。

阿保看了半晌,不解其意,斜倚桌儿睡着了。

顷刻间酒席已备,巧儿将阿保推醒,一同上楼,分宾主坐下。

酒过数巡,杜子虚举杯敬酒,要媚春唱曲。

媚春轻啭莺喉,慢敲檀板,唱一出北调《江儿水》:琼宫王府,却离了琼宫玉府。

新翻风月谱。

你可也辨着青州从事,紫诰真符,改衣妆来混取。

翠馆莫冠笏,红楼不用呼。

俺自有矾帅驱魔,汤氏当炉,甚酸甜堪救苦。

你是绣衣士夫,好一个绣衣士夫!正配着这缸边吏部,又何须踏魁罡做了挈壶。

二人不知是嘲他的话,鼓掌喝彩。

媚春敬了酒,另取一壶一菜,与巧儿楼下去吃。

三人复猜枚掷色,吃了一回。

媚春奉酒要杜子虚口谈一令,杜子虚道:“小弟是东道主,贤姐是客,岂敢占先?”媚春道:“如此小妹僭妄了。

要俗语一句,六个字,暗合席上三人之意。”

饮酒毕,说令道:“一客不烦二主。”

传杯与阿保。

阿保仰天思想,猛然喜道:“有了!”忙忙吃酒,呷得太急,将酒反呛出来,喷了一桌,呛得泪滚涕流。

杜子虚掩口大笑。

媚春一面拭桌,一面斟酒另敬阿保。

阿保饮毕,说令道:“一壶两卖。”

媚春道:“一共两,虽合成三,但少了两个字,罚两大杯。”

当杜子虚说令了,杜子虚饮罢酒道:“一上香,二上香,此是六个字。”

媚春道:“虽然六字,此是烧纸的祝文,又非成语。”

敬一大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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