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禅真逸史(明代古典小说妙相寺全传)第21页

李秀将房侧悬挂的旧幡扯下两条,把钟守净、行童两个口都包住了。

李秀挟了行童,苗龙挟了钟守净,一伙人悄悄地走出卧房,径奔前门而来。

却说林澹然从夜深送佛、化纸、吃斋,收拾已罢,回到禅房,正脱袖衣要睡,猛然想道:“这道场做了七昼夜,城里城外,不知引动了多少人来看耍。

佛殿上供奉摆列的都是金银宝贝,自古财物动人心,倘有不测,不可不防。

且在禅床上打坐,待到五更睡也未迟。”

闭目定神,坐了一会,只听得东首后门边,犬(口牢)(口牢)地吠响。

侧耳听时,又不见动静。

心内疑惑,跨下禅床,手提铜杖,步出卧房,径往东首佛殿后廊下穿堂看时,只见一带门直到厨房都是开的。

林澹然大骇,急走后墙来看,后门依旧关闭。

复翻身踅出,来钟守净土库边,见石门大开。

林澹然走进石门禅房里,觉有些灯亮。

此时苗龙等正在房中动手,隐隐地听见一个低喝道:“好好献出宝来,饶你性命!”一个道:“乞饶贫僧狗命,宝物任大王取去。”

林澹然心里想道:“是了,必有劫贼。

日间看见金银器皿,故深夜来此劫取。

怕俺知觉,悄悄地在此做事。

俺若赶入去,反要伤了钟守净性命。

谅这伙毛贼决不敢从后门出去。

后路窄狭,难以转动,况又近俺禅房,必从前门而走。

俺且坐在山门侧首等他,不怕他飞上天去了。”

有诗为证:

浩气凌霄贯斗牛,无知鼠辈起戈矛。

夜深不遇林时茂,守净资财一旦休。

这林澹然终是将官出身,心下甚有见识。

轻轻闪出佛殿禅堂,径到山门右边一株大杨柳树下坐了,将禅杖倚在村边。

等了一会,只听得金刚殿侧门开处,黑影里一伙人走将出来。

前头两个汉子,挟着黑魆魆两样物件,后面七八个大汉,都驮着布袋。

看看走近前来,林澹然跃起,倒提禅杖,大喝一声道:“狂贼!劫了金宝,待往那里去!”李秀、苗龙听得,吃了一惊,即撤钟守净、行童,掣出腰刀,向前砍来。

这韩回春、庄客、酒生都慌了,胆战心寒,没奈何丢了布袋,也拿着短棍、铁尺,上前助力。

林澹然一条禅杖挡住,交手处,却早一禅杖撩着李秀手腕,扑的倒在地上。

又一个溜撒些的庄客要抢功,提起铁尺,望澹然顶门上打来。

林澹然把禅杖望上只一隔,将铁尺早隔在半天里,庄客右手四个指头都振断了,负着疼也倒在地上。

苗龙看见风势不好,心里已知是林澹然了,撇却手中腰刀,跪在地下叩头,叫:“爷爷饶命则个。”

这韩回春见苗龙跪了,与众人也一齐跪下,叩头乞命。

林澹然是慈心的人,见众贼跪下求命,即收住禅杖,喝道:“俺这里是什么去处,你这伙毛贼辄敢恣行劫掠?莫说你这几个鼠贼,俺在千军万马中,也只消这根禅杖。

谅你这几个到得那里,大胆来捋虎须!今日你自来寻死,如何轻放得过!”说罢,举起禅杖,正欲打下。

这苗龙是个滑贼,有些胆量,他双手爬向前来,寒簌簌地哀告道:“爷爷,待男女禀上,再打未迟。

男女等也是良家儿女,只因命运淹蹇,又值恶薄时年,卖妻鬻子,家业凋零。

出于无奈,只得做这偷摸的勾当。

日间窥见爷爷佛殿上金银宝玩,动了歹心实欲劫取,图半生受用。

不期冒犯虎威,乞爷爷开天地之心,施好生之德,佛门广大,饶恕则个。”

说罢,众贼哀哀的只是磕头。

林澹然踌蹰一会,远远望见草坡上圆混混两件东西滚来滚去,因黑夜月色朦胧,看不明白。

林澹然喝道:“那草坡上滚的是什么物件?”苗龙磕着头道:“爷爷,不敢说,小人等罪该万死。

这是东房正住持钟法主老爷和一个行童。”

林澹然失惊喝道:“你这一班该死的泼贼,快快救起钟老爷来。”

众人即忙点起火草,向前将守净、行童解了绳索,去了布条,脱衣服替他穿了。

林澹然上前看时,兀自口呆目瞪,动弹不得。

林澹然怒道:“泼贼!既要饶命,好好将器械纳下。”

这班贼都将腰刀铁尺,战兢兢纳在林澹然面前。

澹然又喝道:“都脱衣服俺看。”

一齐都脱衣解带,赤条条的待林澹然搜看,身边并无暗器。

林澹然道:“着两个好好地扶钟法主、行童进房去。”

苗龙道:“若爷爷不打,情愿服事钟老爷。”

随令韩回春扶了钟守净,一个酒生扶了行童,一直送到钟守净卧房里去了。

余贼低头伏气,跪在草里喘息,也不敢动。

这李秀和庄客两个,倒在地上哼哼地捱命。

顷刻间,韩回春、酒生两个,带一个道人出来禀覆道:“已送钟老爷回房了。”

林澹然分忖道人:“快去办些茶汤,调理钟老爷。”

那道人飞也似去了。

原来这两个贼恐怕林澹然生疑,故叫这道人出来回话。

众贼跪在地下,面面相觑,没作理会处。

欲待弃了李秀、庄客奔走,又虑明日扳扯出来,进退两难,犹豫不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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