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史(二十四史之一)第606页
范容止都雅,文章赡丽,又善五言诗,尤见亲爱。
后主性愚狠,恶闻过失,每有恶事,范必曲爲文饰,称扬赞美。
时孔贵人绝爱幸,范与孔氏结爲兄妹,宠遇优渥,言听计从。
朝廷公卿咸畏范,范因骄矜,以爲文武才能举朝莫及。
从容白后主曰:“外间诸将,起自行伍,匹夫敌耳。
深见远虑,岂其所知。”
后主以问施文庆,文庆畏范,益以爲然。
自是将帅微有过失,即夺其兵,分配文吏。
隋师将济江,群官请爲备防,文庆沮坏之,后主未决。
范奏曰:“长江天堑,古来限隔,虏军岂能飞度边将欲作功劳,妄言事急。
臣自恨位卑,虏若能来,定作太尉公矣。”
或妄言北军马死,范曰:“此是我马,何因死去。”
后主笑以爲然,故不深备。
寻而隋将贺若弼陷南徐州,执城主庄元始,韩擒陷南豫州,败水军都督高文泰。
范与中领军鲁广达顿于白塔寺。
后主多出金帛,募人立功,范素于武士不接,莫有至者,唯负贩轻薄多从之,高丽、百济、昆仑诸夷并受督。
时任蛮奴请不战,而己度江攻其大军。
又司马消难言于后主曰:“弼若登高举烽,与韩擒相应,鼓声交震,人情必离。
请急遣兵北据蒋山,南断淮水,质其妻子,重其赏赐。
陛下以精兵万人,守城莫出。
不过十日,食尽,二将之头可致阙下。”
范冀欲立功,志在于战,乃曰:“司马消难狼子野心,任蛮奴淮南伧士,语并不可信。”
事遂不行。
隋军既逼,蛮奴又欲爲持久计,范又奏:“请作一决,当爲官勒石燕然。”
后主从之。
明日,范以其徒居中,以抗隋师,未阵而北,范脱身遁免。
寻与后主俱入长安。
初,晋王广所戮陈五佞人,范与散骑常侍王瑳、王仪、御史中丞沈瓘,过恶未彰,故免。
及至长安,事并露,隋文帝以其奸佞谄惑,并暴其过恶,名爲四罪人,流之远裔,以谢吴、越之人。
瑳、仪并琅邪人。
瑳刻薄贪鄙,忌害才能。
仪候意承顔,倾巧侧媚,又献其二女,以求亲昵。
瓘险惨苛酷,发言邪谄,故同罪焉。
论曰:自宋中世以来,宰御朝政,万机碎密,不关外司。
尚书八座五曹,各有恒任,系以九卿六府,事存副职。
至于冠冕搢绅,任疏人贵,伏奏之务既寝,趋走之劳亦息。
关宣所寄,属当事有所归。
通驿内外,切自音旨。
若夫竭忠尽节,仕子恒图,随方致用,明君盛典,旧非本旧,因新以成旧者也,狎非先狎,因疏以成狎者也。
而任隔疏情,殊涂一致,权归近狎,异世同揆。
故环缨敛笏,俯仰晨昏,瞻幄坐而竦躬,陪兰槛而高眄,探求恩色,习睹威顔,迁兰变鲍,久而弥信。
因城社之固,执开壅之机。
长主君世,振裘持领,赏罚事殷,能不踰漏,宫省咳唾,义必先知。
故窥盈缩于望景,获骊珠于龙睡,坐归声势,卧震都鄙。
贿赂日积,苞苴岁通,富拟公侯,威行州郡。
制局小司,专典兵力,云陛天居,亘设兰绮,羽林精卒,重屯广卫。
至于元戎啓辙,武候还麾,遮迾清道,神行按辔,督察往来,驰骛辇毂,驱役分部,亲承几案,领护所摄,示总成规。
若徵兵动衆,大兴人役,优剧远近,断于外监之心,谴辱诋诃,恣于典事之口。
抑符缓诏,奸僞非一,书死爲生,请谒成市,左臂挥金,右手刊字,纸爲铜落,笔由利染。
故门同玉署,家号金穴,嫱媛侍女,燕、秦、蔡、郑之声,琁池碧梁,鱼龙雀马之翫,莫不充牣锦室,照彻青云,害政伤人,于斯爲切。
况乎主幼时昏,谗慝亦何可胜纪也。
返回牋牋下一卷南史南史卷七十八列传第六十八夷貊上
海南诸国
海南诸国,大抵在交州南及西南大海洲上,相去或四五千里,远者二三万里。
其西与西域诸国接。
汉元鼎中,遣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百越,置日南郡。
其徼外诸国,自武帝以来皆朝贡。
后汉桓帝世,大秦、天竺皆由此道遣使贡献。
及吴孙权时,遣宣化从事朱应、中郎康泰通焉。
其所经过及传闻则有百数十国,因立记传。
晋代通中国者盖鲜,故不载史官。
及宋、齐至梁,其奉正朔、修贡职,航海往往至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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