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史(二十四史之一)第624页
简文虑人情有变,乃请上舆驾巡城。
上将登城,陆验谏曰:“陛下万乘之重,岂可轻脱。”
因泣下。
帝深感其言,乃幸大司马门。
城上闻跸声皆鼓噪,军人莫不屑涕,百姓乃安。
景又于城东西各起土山以临城,城内亦作两山以应之,简文以下皆亲畚锸。
初,景至便望克定建邺,号令甚明,不犯百姓。
既攻不下,人心离沮,又恐援军总集,f必溃散,乃纵兵杀掠,交尸塞路。
富室豪家,恣意裒剥,子女妻妾,悉入军营。
又募北人先为奴者,并令自拔,赏以不次。
朱异家黥奴乃与其侪踰城投贼,景以为仪同,使至阙下以诱城内,乘马披锦袍诟曰:“朱异五十年仕宦,方得中领军。
我始事侯王,已为仪同。”
于是奴僮竞出,尽皆得志。
景食石头常平仓既尽,便掠居人,尔后米一升七八万钱,人相食,有食其子者。
又筑土山,不限贵贱,昼夜不息,乱加驱棰,疲羸者因杀以填山,号哭之声动天地。
百姓不敢藏隐,并出从之,旬日间f至数万。
景仪同范桃棒密贪重赏,求以甲士二千人来降,以景首应购,遣文德主帅前白马游军主陈昕夜踰城入,密s言状。
简文以s上,上大悦,使报桃棒,事定许封河南王,镌银券以与之。
简文恐其诈,犹豫不决。
上怒曰:“受降常理,何忽致疑。”
朱异、傅岐同请纳之。
简文曰:“吾即坚城自守,所望外援,外援若至,贼岂足平。
今若开门以纳桃棒,桃棒之意尚且难知,一旦倾危,悔无及矣。”
桃棒又曰:“今止将所领五百馀人,若至城门,自皆脱甲。
乞朝廷赐容。
事济之时,保禽侯景。”
简文见其言愈疑之。
朱异以手捶胸曰:“今年社稷去矣。”
俄而桃棒军人鲁伯和告景,并烹之。
至是,邵陵王纶率西丰公大春、新淦公大成、永安侯确、南安乡侯骏、前谯州刺史赵伯超、武州刺史萧弄璋、步兵校尉尹思合等马步三万,发自京口,直据锺山。
景党大骇,咸欲逃散,分遣万余人拒战。
纶大败之于爱敬寺下。
景初闻纶至,惧形于色,及败军还,尤言其盛,愈恐,命具舟石头将北济。
任约曰:“去乡万里,走欲何之战若不捷,君臣同死。
草间乞活,约所不为。”
景乃留宋子仙守壁,自将锐卒拒纶,阵于覆舟山北,与纶相持。
会暮,景退还,南安侯骏率数十骑挑之。
景回军,骏退。
时赵伯超阵于玄武湖北,见骏退,仍率军前走。
f军因乱,遂败绩。
纶奔京口。
贼执西丰公大春、纶司马庄丘慧达、南合将军胡子约、广陵令霍隽等来送城下,逼令云:“已禽邵陵王。”
霍隽独云:“王小失利,已全军还京口,城中但坚守,援军寻至。”
语未卒,贼以刀伤其口,景义而释焉。
正德乃收而害之。
是日,鄱阳世子嗣、裴之高至后渚,结营于蔡洲。
景分军屯南岸。
十二月,景造诸攻具及飞楼、橦车、登城车、堞车、阶道车、火车,并高数丈,车至二十轮,陈于阙前,百道攻城。
以火车焚城东南隅大楼,因火势以攻城。
城上纵火,悉焚其攻具,贼乃退。
是时,景土山成,城内土山亦成。
乙太府卿韦黯守西土山,左卫将军柳津守东土山。
山起芙蓉层楼,高四丈,饰以锦罽,捍以乌笙,山峰相近。
募敢死士,厚衣袍铠,名曰“僧腾客”,配二山,交咭哉健9慕蟹刑冢璧┎幌1辽攻战既苦,人不堪命,柳津命作地道,毁外山,掷雉尾炬烧其橹堞。
外山崩,压贼且尽。
贼又作虾蟆车,运土石填堑,战士升之楼车,四面并至。
城内飞石碎其车,贼死积于城下。
贼又掘城东南角,城内作迂城形如却月以捍之,贼乃退。
材官将军宋嶷降贼,因为立计,引玄武湖水灌台城,阙前御街并为洪波矣。
又烧南岸居人营寺,莫不咸尽。
司州刺史柳仲礼、衡州刺史韦粲、南陵太守陈文彻、宣猛将军李孝钦等皆来赴援;鄱阳世子嗣、裴之高又济江。
柳仲礼营朱雀航南,裴之高营南苑,韦粲营青塘,陈文彻、李孝钦屯丹阳郡,鄱阳世子嗣营小航南,并缘淮造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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