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史(二十四史之一)第612页
其俗土着与月支同,而卑湿暑热,人畏战,弱于月支。
国临大江,名新陶,源出昆仑。
分为五江,总名恒水。
其水甘美,下有真盐,色正白如水精。
土出犀、象、貂鼠、玳瑁、火齐、金银铜铁、金缕织成金罽、细靡白叠、好裘、毾暋;鹌胱慈缭颇福缱辖穑有光曜,别之则薄如蝉翼,积之则如纱縠之重遝也。
西与大秦、安息交市海中。
多大秦珍物,珊瑚、琥珀、金碧、珠玑、琅玕、郁金、苏合。
苏合是合诸香汁煎之,非自然一物也。
又云大秦人采苏合,先笮其汁以为香膏,乃卖其滓与诸国贾人,是以展转来达中国不大香也。
郁金独出罽宾国,华色正黄而细,与芙蓉华里被莲者相似。
国人先取以上佛寺,积日槁乃粪去之,贾人以转卖与他国也。
汉桓帝延熹九年,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,汉世唯一通焉。
其国人行贾往往至扶南、日南、交址。
其南徼诸国人少有到大秦者。
孙权黄武五年,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址,太守吴邈遣送诣权。
权问论方土风俗,论具以事对。
时诸葛恪讨丹阳,获黝、歙短人。
论见之曰:“大秦希见此人。”
权以男女各十人,差吏会稽刘咸送论,咸于道物故,乃径还本国也。
汉和帝时,天竺数遣使贡献,后西域反叛遂绝。
至桓帝延熹三年、四年,频从日南徼外来献,魏、晋世绝不复通。
唯吴时扶南王范旃遣亲人苏勿使其国,从扶南发投拘利口,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,历湾边数国,可一年余到天竺江口,逆水行七千里乃至焉。
天竺王惊曰:“海滨极远,犹有此人乎”即令观视国内,仍差陈、宋等二人以月支马四疋报旃,勿积四年方至。
其时吴遣中郎康泰使扶南,及见陈、宋等,具问天竺土俗,云:“佛道所兴国也。
人敦庞,土饶沃,其王号茂论。
所都城郭,水泉分流,绕于渠堑,下注大江。
其宫殿皆雕文镌刻。
街曲市里,屋舍楼观,钟鼓音乐,服饰香华,水陆通流,百贾交会,器玩珍玮,恣心所欲。
左右嘉维、舍卫、叶波等**国。
去天竺或二三千里,共尊奉之,以为在天地之中。”
天监初,其王屈多遣长史竺罗达奉表献琉璃唾壶、杂香、古贝等物。
天竺迦毗黎国,元嘉五年,国王月爱遣使奉表,献金刚指环、摩勒金环诸宝物,赤白鹦鹉各一头。
明帝泰始二年,又遣使贡献,以其使主竺扶大、竺阿珍并为建威将军。
元嘉十八年,苏摩黎国王那罗跋摩遣使献方物。
孝武孝建二年,斤陀利国王释婆罗那邻陀遣长史竺留陀及多献金银宝器。
后废帝元徽元年,婆黎国遣使贡献。
凡此诸国皆事佛道。
佛道自后汉明帝法始东流,自此以来,其教稍广,别为一家之学。
元嘉十二年,丹阳尹萧摹之奏曰:“佛化被于中国,已历四代,而自顷以来,更以奢竞为重。
请自今以后有欲铸铜像者,悉诣台自闻;兴造塔寺精舍,皆先列言,须许报然后就功。”
诏可。
又沙汰沙门罢道者数百人。
孝武大明二年,有昙标道人与羌人高闍谋反,上因是下诏,所在精加沙汰,后有违犯,严其诛坐。
于是设诸条禁,自非戒行精苦,并使还俗,而诸寺尼出入宫掖,交关妃后,此制竟不能行。
先是,晋世庾冰始创议欲使沙门敬王者,后桓玄复述其义,并不果行。
大明六年,孝武使有司奏沙门接见皆尽敬,诏可。
前废帝初复旧。
孝武宠姬殷贵妃薨,为之立寺,贵妃子子鸾封新安王,故以新安为寺号。
前废帝杀子鸾,乃毁废新安寺,驱斥僧徒,寻又毁中兴、天宝诸寺。
明帝定乱,下令修复。
宋世名僧有道生道人,彭城人,父为广戚令。
道生为沙门法大弟子,幼而聪悟。
年十五便能讲经,及长有异解,立顿悟义,时人推服。
元嘉十一年,卒于庐山,沙门慧琳为之诔。
慧琳者,秦郡秦县人,姓刘氏。
少出家,住冶城寺。
有才章,兼内外之学,为庐陵王义真所知。
尝着均善论,颇贬裁佛法,云:“有白学先生,以为中国圣人经纶百世,其德弘矣,智周万变,天人之理尽矣。
道无隐旨,教罔遗筌,聪叡迪哲,何负于殊论哉。
有黑学道士陋之,谓不照幽冥之涂,弗及来生之化,虽尚虚心,未能虚事,不逮西域之深也。”
为客主酬答,其归以为“六度与五教并行,信顺与慈悲齐立”。
论行于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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